了村门口。 临别之际,他们俩哭得一塌糊涂,反倒是史心悦浅浅一笑,乐观地安慰道:“爸爸妈妈,放心吧。我会努力工作的,城里机会多,到时候赚了大钱,我就买个大房子,把你们都接到城里住!” 少女灵动灿烂的笑容犹在眼前,那时谁也不知,这竟是此生最后一面。 史心悦在城里找了份销售工作。她嘴甜,能说会道,业绩好,提成拿得多,因此常常往家里汇钱、寄东西。 周兰和史建雄生活水平也随之水涨船高,之前爱说闲言碎语的人被打了脸,讪讪不语。 一时间村头村尾都羡慕不已,夸赞两口子生了个好女儿。 这是周兰这一生里最好的时光,只可惜短得如昙花一现。 年尾将至,周兰夫妻思念女儿,日盼夜盼,盼着史心悦回家过年。 除夕夜前三天,一直与周兰联系密切的史心悦却忽然失联了。 发短信不回,打电话没人接,史建雄放心不下,三天后的除夕夜去城里找人。 家里还有一些牲畜,周兰走不开,只能期盼丈夫能早日带回来好消息。 然而,史建雄进城后也如同史心悦那般,一连七天,杳无音讯。 七天后,周兰接到了一个电话,问她是不是史建雄的妻子。 那是警察的电话。 牲畜托给村里邻居帮忙照顾,周兰立马买了车票,赶到了苏北市明河区公安局。 史建雄死了。 他是因呼吸道梗阻而窒息死亡的,体内有较高浓度的酒精残留,身上除了摔进路边池塘撞到了额头外再无其他外伤,初步判定是一起因酒后溺水而亡的意外事故。 史建雄的尸体是由一名环卫工人发现的,死亡时间是在前一天夜里凌晨三点,之所以能确认死者身份,是因为在死者的大衣口袋里发现了一个钱包,钱包里夹着死者的身份证。 除了身份证外,钱包里有几张被水浸泡后又阴干了的零钱,还有一张一寸照片,是他们一家三口唯一一张的全家福。 本该一片空白的照片背后,有个小角落摸起来凹凸不平的。 ……像是一朵简笔画的白云。 内心生出极大的不安,崩溃的周兰在公安局里嚎啕大哭,她伏在史建雄冰冷僵硬的躯体上,目眦欲裂。 疑点实在太多了。 史建雄根本不喝酒,怎么可能因为醉酒溺水,意外身亡?! 明河穿磨村而过,史建雄从小在河边长大,水性极好,怎么可能淹死在一个半人高的小池塘里?! 周兰一手攥着破旧脏污的钱包,另一手紧紧地抓着丈夫的胳膊。 恍惚中,解剖台上的史建雄仿佛突然间活了过来般,他痛苦地睁开了眼,挣扎着对周兰做出了一个口型。 “……快逃!!” 周兰吓了一大跳,冥冥之中,她没有向警察说出自己的怀疑。 惶恐不安的周兰并没有在苏北市里待多久,隔天就雇了殡仪馆带着史建雄的尸体回了北市建河县磨村安葬。 史建雄来时已经替史心悦报了失踪案,警察在这段时间里走访过史心悦的同事、邻居、房东。 其中,据一名名叫石子航的同事称,史心悦早就有了离职意向,她听说南方机会多,想去南方发展。 史心悦的工作是空调销售,工作地点是云棠电器中心。 周兰牢牢地记住了这个名字,默不作声地回到了老家。 最开始的半年里,周兰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人在暗地里盯着她,偏僻的小村落里偶尔能看到一些神出鬼没的外来人。 她变得深居简出,不修边幅,疯疯癫癫,久而久之,村里人都说她疯了。 半年后,小心翼翼的周兰敏锐地发现,一直以来监视自己的势力不见了。 她谨慎地又等了一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