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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伤预警)被偷拍的男大生(十四)


错误,就不会被追究责任。”——没有最高法、没有调卷审查,自首情节还是那个免死金牌。

    你也不明白,难道你们是一群野人,刚刚进入结绳记事的原始社会吗?校方的雷霆手段看起来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上的。别的班有没有被问过你就不知道了,当时你在干嘛来着??哦,你在监控室,妈妈和姐姐也在,姐姐刚从学校赶回来,她那会还在准备保研和司法考试,cpu快烧起来了,思及此,你没有和姐姐深入交流。

    宿舍楼外是有监控的,可惜那天监控坏了,或者这个可惜写作可巧。门卫大爷恼怒地嚷嚷:我校师生素质高着呢,你女儿说不定是招惹过哪个社会青年,可别乱甩锅!——间接否定了自己的工作成果。

    虽然师长们努力压下讨论,感谢、感谢极了,为此还给几个顶风传播的学生警告处分,真抱歉、真抱歉,但议论声没有停止。男生们的眼光让你恶心,部分女生的嫌恶更让你难受。

    也不是没有人站在你这边,班长不知被谁激怒,在教室里大发脾气,官职差点被撸了;同桌一米五几的个头,跳起来跟一个虚掉的鬼影吵了整个晚自习,回来之后嗓子哑了,眼睛也肿了。美丽哥还算坚挺,在大人们看不到的角落,制止和加入过一些群架。虽然唱、跳、打篮球样样不行,但其他人对他的评价和往常一样:“小鸡子就是和女的一样喜欢被撅。”

    副校长没忍住,终于还是骂了你。在你被领回家那天,他当着妈妈的面说,有的人怎么小小年纪净学坏,他教书育人几十载,从没见过像你这么丢脸的学生。

    上联:“小小年纪净学坏”,下联:“得亏蓉姐敢下海”,横批算了,够不着。这副对联是你在公车上现编的,白底黑字,贴在了想象中的灵车上,灵车徐徐驶进火海。这里用到了姐姐教你的方法:把那些恶语脑补成写着字的小纸条、烧成灰。你多用了一些纸和燃料,脑子里的声音似乎变小了些。

    然而,真的没人关心偷拍者是谁吗?

    妈妈憋了一肚子气,你知道。

    姐姐不愿让你再躺,拖你去河边散心,回来后看到二姨和姑妈围着她叽咕些什么。妈妈蜷缩在小板凳上,抽泣着,你从没听过那么绝望的哭声。姐姐使劲扳着你的肩膀,想推你进屋。不知道为什么,你死犟着站在那里,姐姐一介文弱书生,只要你不愿意,她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妈妈看你这幅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推开两个姐们,冲上来扇了你一耳光

    “这都是谁教你的?现在好了,全国人都看到你那丑样了!”?积压许久的情绪终于得以释放,“我辛辛苦苦拉扯你长大,你就学得跟个妓女一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疯狂地辱骂着你,还提到你看的那些“不三不四”的电影。你想起来了,你就生在楚门的世界呀,巧合是你人生的重大看点。《燃烧的女子肖像》,画师为痛经呻吟,她推门进来打扫卫生;《菊豆》,女主被压在凳子下性虐,她推门进来送水果。诸如此类,都是小托托不该在天堂电影院看的片段。

    妈妈的声音和警察的领唱重合在了一起:“都怪你平时爱看黄片!”

    后来她还说了些什么?“心术不正”“满脑子黄色思想”“是不是偷偷交了男朋友不跟我说?”

    到底是你妈,前几句还抓不住重点,试了几招之后马上找准要害,最后一掌把你震得经脉俱损:“你跟那个霸占你爸的骚女人有什么区别?”

    听此话,姑妈在她背后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奇怪,你怎么偏偏把这个记得这么清楚?

    那天晚饭吃的什么?对了,妈妈没心情做饭,姐姐只好亲自下厨,煮个面都差点把灶台烧了,挨了好一顿骂,把妈妈的火气全部耗尽了。

    你像是被晒干水份的一条咸鱼,倒回了床上。

    所以,真的没人关心偷拍狗是谁吗?

    ——也对,人们只关心你骚不骚。

    记忆闪回离开学校的前一天。课间,你收拾好书包,低着头踱步走向前门。莫名的情绪忽然涌进心里,你回头,冲上讲台,抖着嗓子问了亲爱的同学们一句话。

    “你们是真心觉得我很骚吗?”

    几秒的沉默后,讲台下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

    这是你对学生时代最后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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