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也有那家蜜饯铺子的分店呢,我还记得他家的招牌,过去瞧瞧吧?上回买的蜜饯,家里人都吃得差不多了。”这是实话。 香桃深深地看了谢慕林一眼,对她的话不作任何评价。反正,自打在上一家蜜饯铺子里,她听说了那位萧二公子的秘密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再不同以往了——她已经是自家姑娘身边名副其实的心腹大丫鬟,谁也取代不了自己的地位。既然是心腹,知道姑娘的秘密,那么当姑娘去与这个秘密相见时,她只需要跟着去就行了,没必要多嘴。 谢慕林就这么带着香桃,到达了那家有着同样店名、规模却比徐州分店大了一倍有余的蜜饯铺子,不出意外地被人领到了后堂的贵宾室,等候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特制蜜饯大礼包。 贵宾室不算大,布置得还算舒适,没有旁人在。香桃非常有眼色地上前给自家姑娘倒茶。等到谢慕林在圆桌边坐下了,她便退到门边侍立。 萧瑞很快就得了消息,从后院避过他人耳目,从一处比较隐蔽的后门进入了这间贵宾室。 谢慕林已有好些天没正经见过他了,只有在晚上偶尔能借着船上的灯笼照明,看到他在岸边跟谢徽之见面说话。如今能在大白天里,清清楚楚地看见他的模样,她心里便忍不住欢喜起来,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萧瑞看见她,面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非常习惯而自然地拉住了她的手,领着她一同在桌边坐下。 他问谢慕林:“今日风还挺大的,你穿的衣裳够暖和么?有没有带手炉?” “衣裳够暖和的,手炉也带了。”谢慕林把自己掩在斗篷里的另一只抱小手炉的手展示给他看,“在你姨娘那儿,我还换了新炭,这会子一点都不冷。倒是你,穿得这么伶伶俐俐的,够暖和吗?不会伤风感冒吧?” 萧瑞身上只穿着一身样式质朴的夹棉长袍,外头是一件素绸面的罩甲,腰间系了武官常用的革带,连斗篷披风都没穿,也没戴帽子御寒,看起来真不象是令人放心的打扮。 他听了谢慕林的话,哈哈笑道:“没事,我身康体健,穿得也不单薄,这就足够了。”他扯了扯自己的罩甲领子给她看,“你瞧,这里头有灰鼠毛的里子,棉袍也用足了料,只是外头看着不起眼罢了。我这一身穿戴,就算在开平卫守边,也能扛得住,你就不必担心了。” 谢慕林才不相信呢。开平卫是什么地界?北京往北还要七百里地呢,冬天里怎么可能仅凭这一件棉袄外加个毛皮背心就撑住了?不过她也不去反驳萧瑞,反正将来她不会让他就穿这样的衣裳,在大冬天里在北方吃西北风就是了。 她转而进入了正题:“你今天为什么特地写帖子让我去看你姨娘?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要告诉我?” 萧瑞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重要的消息嘛……也不是没有,但也说不上有多重要,你随便听听就好。今儿我让你去见我姨娘,其实主要是觉得……我姨娘好象有些不对劲。你跟她聊了这半天,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发现她说了些奇怪的话?” 谢慕林道:“今天有别的客人上门,所以我跟你姨娘其实没聊多久。不过她说的一些话,确实让人觉得不安。” 她想仔细跟萧瑞分析一下李姨娘的情况,不料萧瑞注意到了另一件事:“别的客人?是谁?今日姨娘应该只会见你一个而已。” 谢慕林把那位仪卫副太太的事说了,忍不住掩口偷笑斜了萧瑞一眼:“萧二公子好行情呢,这身世还未大白,就已经吸引得无数官太太的目光,想招你做女婿了,真不知道将来消息传开后,你会有多少欢迎?想必到时候上门攀亲的人要把燕王府的门槛都踏破了吧?” 萧瑞听得又好气又好笑:“怎么可能?!在那之前,我就已经娶了你,还有谁会没眼色地上门攀附?!” 这回轮到谢慕林不好意思了。她双颊微微发红,扭开头去:“我还什么都没答应呢,你也还没有上门提亲,我爹爹更没有点头应下婚期,你少在这里自说自话了!” 萧瑞想起燕王的话,心中暗暗拿定了主意,也不跟谢慕林多说,只道:“反正我到了北平,父王和王妃自然就会安排提亲的事了。这些事长辈们自会有所安排,你在家里等着我就好。” 谢慕林回头嗔了他一眼。他仿佛没看到似的,眼皮都没眨一下,只管继续说自己想说的话:“我是觉得姨娘有些不对劲。虽然经过我的连番劝说,她已经打消了做傻事的念头,可不知怎么的,平日里好象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似的。不但口口声声说,我是她与义母共同的孩子,义母香火有继了,还总说自己已经没有遗憾,可以放心去见她的大小姐了。我听得心惊胆战的,真怕她哪天又想做傻事。可我如果劝她想开些,她又反说我过虑了,她其实没有那些愚蠢的念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