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是林老师给的,鸡蛋是母亲拿的家里仅剩的六个鸡蛋,怕全部煮熟了,后面几天路昭得吃馊鸡蛋,便留了两个生的,叫他小心带着。 路昭小心地护着胸前的旧书包,忍着饿捱到半夜,才吃了一个白面馒头,但不敢多喝水——因为喝了水要上厕所,而火车上除了上下车,连动都动不了。 火车晃晃荡荡往前行驶,人最多的时候,路昭被挤得夹在几个高大的成年雌虫中间,双腿悬空,连地都挨不到。好在越来越靠近首都,铁路网比南边发达许多,分散了这趟列车的客流量,火车上才松散许多。 三天后,火车终于抵达终点,首都站。 路昭蓬头垢面地抱着旧书包下了车,连忙跟着人流跑进车站,上了厕所,又眼尖地看见有免费的热水,便掏出军用水壶接了一壶。 他一边将水壶塞进书包里,一边好奇地打量这个人来人往的宽敞大车站。 这儿的车站,屋顶好高啊,人真多。 他走出车站,站在宽阔的大广场上,一下子呆住了。 广场外面是宽阔干净的马路,不时有小轿车飞驰而过,路边的行人打扮时髦,戴着夸张的黑色眼镜,远处高楼大厦林立,这是与他来时的小县城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世界。 路昭东张西望地看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路边的公交车站——这个还是林老师教他的,叫他别在火车站乱坐车。 他走到车站时,恰好一辆公交车驶入,候车的人呼啦啦往车上走,路昭蒙头蒙脑的,也跟着上车。 前面的人走上车,将手腕上的手环在车杆上的感应器前一晃,嘀的一声,路昭看得眼睛都直了,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哎哎,小朋友,你没刷智脑,就得买票。”站在车门口的售票员叫住他。 路昭一下子涨红了脸,连忙去掏书包,掏出荷包,他又顿了顿,小声问:“多少钱?” “你要去哪一站?”售票员问。 “我、我去首都政治经济大学。” “咱们这车不到那里,你要坐67路。哎,后面那车就是,快去吧。” 路昭连忙窘迫地道了谢,飞快下了车,跑上后面的公交车。 这辆车坐的人少,路昭花一毛钱买了车票,连忙跑到最后一排坐下。 缓了好一会儿,他涨红的脸才慢慢恢复平静,终于有心思看窗外的景色。 外头的一切都是他没见过的新鲜景色,路昭就这么好奇地看着,看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大学门口。 此时已到了上午十点钟,日头正毒,路昭下了车,看见了不远处的巍峨的校门,不由感慨了一声:“这门口好大啊。”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