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南下,她身边能得力的,也就敕禹一人。 于是她板着面,不轻不重斥了声,“我看你是这些年在我身边待得太风光,早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敕禹叩首未起,闻言将身子伏得更低。 她静了静神,强行忍住浮躁,而后又琢磨着言道:“刚才你说,初遇那两奴隶之时,是在鞍徽一带?” 鞍徽,是南越,东崇,还有大醴的交界之地,按历史渊源来说,此地应算是南越的领土,因其位置特殊,渐渐发展成三国商队汇交贸易之地,也因此,此处鱼龙混杂,各方势力都有暗暗介入。 闻公主发问,敕禹忙直起身子,跪地点头回答:“是。” “那里情况有多复杂,你应该清楚,所以你如何能断定,他们就是南越人?” 敕禹自有依凭,“从他们身上搜出的通关文册,上面书写的就是南越文,而且我注意到,他们是跟南越商队一同进入谷道的,只是之后不知为何忽的掉了队,这才给我捉人的可乘之机。” “在鞍徽,各国的通关文碟,随意找个人就能仿造,还有各国商队,能来鞍徽的都是经验队伍,出发前势必点拔严明,又怎么会随意出现落下人的情况?” 这个……敕禹茫然地摸了下头。 他当时病急乱投医,只想快些寻人凑上奴隶数目,于是看着合适之人便迫不及待地下手,哪还会思量那么多。 见他答不出话,南越公主面容一凛。 她琢磨半响,而后似忽的想通了什么,她眸光幽深,忽的阔步向前,踩上马镫便利落上了马。 “殿下,你……”敕禹还愣在原地。 “你还记不记得当日所见商队的商号?” 敕禹只顾答,“记得,就是我们南越国四大商队之一的,李家号。” 南越公主扯了个干笑,面容背光,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阴恻恻,“想知道他们究竟是不是南越人,回去证实一番,不就能寻得定论?” 敕禹怔忡了下,就算后面发生了再多的事儿,他都从没有怀疑过那两人的身份。 若他们真不是南越人,那当众叛国,忤逆公主一事,便能说得通。 “愣着干什么,还不上马?” 南越公主催促一声,当即落下马鞭,向前奔驰而去,最后的尾音儿只伴随着风声传来。 见着原本还如霜打茄子一般的殿下,此刻竟已如打鸡血一般振奋起来,他自随之动容。 眼下虽震惊不减,却顾不得多思什么,于是赶紧上马,随主骑驾而去。 …… 此刻,公主府内。 宁芙一心关注着韩烬的伤情,想要亲眼看看才能彻底放下心来,可他偏偏坚持,如何也不肯将身上薄被扯下,还刻意摁拽得紧,仿佛生怕被她目光窥到一般。 她没办法,这才不得不忍羞另寻了一个法子。 缓缓伸手,宁芙寻机从被缝边沿探入,只是因着视线被阻,她隔着被子往里探时,生怕会误触到他伤口,故而全程万分小心,每一步沿纱布的摸索都轻轻慢慢。 她大概给自己定了一个标准,只要将力道控制得仿若羽毛拂过一般,应是不会二次弄疼他。 于是,照着这个勉强的法子,她伸手从腹部缓慢向上攀附,大致知道他伤在两侧肩膀,以及锁骨以下的位置,于是动作愈发轻柔小心。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