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 眼看着下半场还有两盏茶就要结束,方羽明那边的动作越来越凶狠。 当赫连泽废了一些力,气喘吁吁地抢回了鞠球,下巴都在滴汗水,脸颊和脖颈一片潮红的楚含岫扬起手。 赫连泽一眼就看清了他的处境,之前盯着自己的两个哥儿换来盯他,周边还有一个方羽明的人,而自己和他的距离不远,用力过猛鞠球会飞出踢的距离,用力不够球就会落到方羽明他们的脚下。 楚含岫的手势,是让他用七成力。 赫连泽没有丝毫犹豫,一脚把鞠球踢出去。 方羽明现在一看到他们要把鞠球传给楚含岫就不好了了,连忙叫人去拦楚含岫。 楚含岫大声叫住离他三四米远的他们这边的哥儿:“菁哥儿,站稳。” 话语中,他把身体里最后一点力气用在腿上,快冲到菁哥儿面前的时候道:“蹲下一些!” 菁哥儿身体比大脑更快,屈膝蹲下一些,楚含岫像跳鞍马一样,两只手撑住他一边肩膀,身体腾空而起,一记凌空的抽射,“砰”地踢中鞠球。 还在其他人无法够到的高度的鞠球应声飞向风流眼,擦着边缘穿过去,竖起的风流眼网面被这一下砸得摇晃。 “啊啊啊啊啊含岫含岫含岫!!!”赫连筝双手做喇叭状,在场边蹦得要多高就有多高。 赫连静秀丽的脸上也全是遮掩不住的笑容。 比赛快结束,他们一共进了十一个鞠球,方羽明他们进了七个,胜负已定。 震天响的鼓声片刻后停了下来,在场边还窸窸窣窣的询问声和讨论声里,楚含岫捂着胸口,像从汗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撑着双腿站起来,跟赫连泽他们站在一起,望着脸色难看的方羽明。 “方少爷刚才说,我们要是输了,让阿泽在场上大声说自己输了,还要赫连家的几兄弟给你端茶倒水?” 方羽明恨恨地望着不知道从哪儿杀出来的人,咬牙切齿地道:“我说了吗?你们谁听到了?” 他目光扫过去,他那边的人纷纷应和:“方少爷说了吗,我们没听到啊?” “对啊,别是你们编造的吧,我们方少爷可是国公府的嫡哥儿,岂是你们能得罪的?” 楚含岫和赫连泽这边的哥儿没想到他们居然能这么不要脸,不仅不承认自己说的话,还暗暗用方羽明的身份压他们,上前一步道:“输不输得起啊!” “真是没想到你们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我真是开了眼界了。” 有人有身份的方羽明得意洋洋地望着楚含岫和赫连泽,一副你们能拿我怎么办的架势。 楚含岫看着他:“一场球而已,输赢我和阿泽他们并不怎么在意,但是我想告诉方少爷几句话。” “武安侯驻守霁州永州等地,一次次击退齐国东来国劫掠周边府城的乱兵,没有武安侯,这数年间死于齐国东来国乱兵刀下的男女老少不知凡几。” “武安侯守国门,庇万民,功在千秋,利在当代,他的名讳,不该与你说的废物,瘫子放到一处,若武安侯是废物,是瘫子,你,我,在座不少人又是什么?” 空旷的场上,不知何时没了一丝声音。 不知道多少人暗暗望着刚刚踢了一场绝佳的鞠球,容貌漂亮的哥儿。 赫连泽的手握紧,脸上的神情万分复杂,他心头只有一句句说得好说得好说得好!!! 他大哥乃是平定四方乱事的武安侯,两柄重剑安定天下,把近百年一直蠢蠢欲动的齐国和东来国震慑得不敢越边界半步。 可是现在他大哥坠马伤了身体,这些人就这般侮辱他大哥,他一向谨慎,知进退,要是今天方羽明不说到他大哥,他绝不会应下这场球! 小山坡上,赫连曜的姿势并未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他靠坐在宽大的肩辇上,像是听到了楚含岫说的那番话,又像是没听到。 四个健仆望着场上的夫郎家的庶弟,心里生出几分亲近。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