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说错。”红拂干脆扔下餐具,四仰八叉瘫在椅子上,目光一片呆滞,“刚刚在后厨,我看见一整只火鸡,还以为今晚难得开荤,谁知道那是给那群大人吃的……” “你悠着点……”黑鬼边塞边揶揄着说,“不然……你把你那份也给我……” “吃吧吃吧……”红拂求之不得般将自己那份三明治全倒到黑鬼的盘子里,然后推开椅子,朝我这桌跑了过来。 我旁边正好没有人坐,他便落落大方坐在我身边,一只手搭在我脸上,调笑着说:“你觉得好笑不好笑,这么小一块玩意儿,要用这么大一个盘子装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天天在吃什么山珍海味呢!” 我缓缓咀嚼着干涩的面包屑,笑容凝固,“这话也就你敢说了。” “有什么不敢说的……”红拂拉了拉我的袖子,指向角落,“哎你看,自从火罐出事后,猹猹好像也跟变了个人似的,吃饭打饭都是一个人。” 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猹猹正一个人蹲在靠边的椅子上,身前是两份三明治。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多出来的那一份应该是火罐的。这些天来,火罐的伙食一直由猹猹代领,他吃完自己的,就该给火罐送吃的去了。 “说不上来哪儿变了,可就觉得他变了……”红拂皱了皱眉,吧唧着嘴说:“你不晓得,他从前是多胆小粘人的一个人,可自从他老大出事之后,他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你不知道有一回起夜,我去撒尿,半道上撞见他了。我还自作多情地同他打着招呼,可他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看都没看我一眼,竟从我面前就这么直勾勾地飘走了,模样可吓人了……” “不会吧……”我想起猹猹在我面前那副娇软可欺的样子,而且我还记得,刚来橡树庄时,红拂被哈吉暴打,猹猹还带着烧鸡去看过红拂。而且从他三番五次劝阻火罐不要拐人的言行来看,他不至于跟火罐一样坏,更不会无缘无故不搭理人,红拂今天所说的一切,倒让我觉得有些不敢相信了。 “晚上的事,你怎么看?”红拂跟变戏法似的,又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个苹果,狠狠咬了一口。 我收回探向猹猹的目光,说:“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汉米尔斯太太就是极好的人选吗?” 汁水顺着红拂的嘴角一路流下来,他并不着急擦,而是缓慢咬合着,似要将口腔里的满口果肉碾碎成果泥。 “什么极好的人选?” 我还是不懂,再次将目光顺着红拂指示的方向,看向不远处的猹猹。 “火罐不是一直想把猹猹送出去吗?” 红拂看着我的眼睛,若无其事地又咬了一口果肉,“呸”地一声,吐出一块果皮。 “你看,克里斯,这不就机会来了?”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