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也不难。” “但是要算一人明日会做什么,他日会做什么,就是极难的事情。” 算命先生吃了口面,慢悠悠地道:“所谓的推占,无论其外在表现是什么,其核心都就是尝试通过如星辰,龟甲之类的东西,以自我之元神和性灵,去短暂靠拢大道的天机长河,而后得到反馈,尝试在其中找到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再对其进行解析,是所谓【解卦】” “所以呢,你往后做某些事的时候,把自己的性灵藏好了些。” “如同一尾鱼儿,游入深海,不起涟漪。” “涉水者如何寻得到你?” “这是【藏】。” 算命先生虽然没有讲述真正操作的法门,但是却也将大概的核心理念说了些,又道:“也因而,强而无上者,可以一念头之间,遮蔽整条【天机长河】,任何人都不得窥探,是所谓蒙蔽天机,不过,能有这样手段的,也不过是那寥寥几人而已。” “天机难测,而吾以一念屏蔽之,何其可怖,是不可想象之境界。” “而其下者,则是【定气数】之物。” “可以短暂地镇压气数,如同让这河流的一部分区域水流不发生变化,不会被人影响干涉。” “若有机会,定要寻一个才是。” 而后提醒齐无惑道:“而就算是没有,你也最好时时刻刻将自己的性灵掩藏起来。” “要忌惮那些修天机卜算的修者啊。” “【以我心靠拢天心】,尝试以自我性灵在汪洋磅礴的天机河流之中寻找到一丝渴求之物,是极为难的事情,所做的事情,无异于大海捞针,哪怕是天资纵横之辈,也是极耗时间。” “他们本身也极弱,若是被你发现了,以你的手段,不过数招可以取他们性命,但是若你未能发现他们,而被他们察觉到,他们便可以对你性灵出手,遮蔽你的性灵,让你的灵思浑浊而不自知,最后坠入劫难之中身陨。” “一直到陨落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只会觉得,是自己不小心。” “是所谓天机杀法。” 一顿饭的功夫,也算是聊尽了这推占卜算的基础,算命先生吃完了面,而后将筷子架在了碗上,看向齐无惑,语气和缓道:“最后给你提个醒,小家伙。” “知天命,不尽信命。” “推占命数,卜算诸事的修者,往往自以为【超脱】在红尘之外。” “天下万事万物无不可算。” “但是,算命,却不要信。” “当你相信你算出的一切的时候,那么你就已经被自己所算的东西捆缚起来了,这是推占一脉的难,可谓之【一叶障目】,徒然相信自己算到的东西。” “反而失去了变易的精髓,成一提线皮影而已。” “行了,你不必谢我,这些只不过是卜算推占的基础,至于手法,先生我也不会教你,你也不要问,就这一番闲聊,也对得起你我相识一场了。”灰衣先生摇了摇头,便已经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了少年道人自己一人坐在这面馆里面。 灰衣先生却施展神通离开,行不过片刻,仰脖饮酒,越想越是不对。 奇怪,奇怪。 我怎么会突然教导那小子推占的手段的? 就算是他很对我的脾气。 可是平白结缘却不是我的行事风格…… 似是在【弥补】什么? 嗯?难道有谁对本先生下手了?! 于是这灰衣先生抬手卜算片刻,旋即大怒冷笑起来:“哈哈哈,好手段,好手段!” “竟然有谁敢封印老子的记忆,还在我的灵性里面留下了【离那小子远一些,如果没法离开的话就结个善缘,权当弥补口业】的暗示,哼,倒是谁,如此手段,竟然敢在老子脑子里面动手脚,看老子要不要收拾收拾你!” “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老子脑子里面做手脚!” 片刻后…… 大和尚背着背篓,来素来常去的地方吃面的时候,却看到了熟悉的一幕。 看到灰衣先生朝着东方跪香。 面如死灰,如同木炭燃烧之后留下的白灰,嘴巴里面呢喃着诸如是我,是我啊之类让人不懂的话,大和尚扬眉,道一声佛号。 灰衣先生双目无神抬起头,看到了大和尚,呆滞了下,而后就大怒道: “今日又和姑娘们戏耍愉快,筋骨不舒服,恰好舒展一番!你又待怎得?” 灰衣僧人沉默,而后悠然道: “贫僧也没有发问。” “你又何必着急?” …… 齐无惑起身,正在心中默默领会算命先生随意指点的【藏匿】之法,忽而有所感觉。 手腕一翻,镜子落入手中。 这镜子许久之后,终于有所变化了。 是云琴的消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