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没心没肺极了,贺元一听却不高兴。 她心里难受厉害,轻敲他额头。 “他是你父亲。” 你看,就是这般心软。 贺元似跟自己生了闷气,不再开口。阮嘉也乖觉,不惹她嫌恶。 转而,那手抚着他的发丝,她道:“别忘了他。” 她说出口,更是恼恨,恼恨起自己。 连恨阮三都不能恨了彻底。 她可怜他,可谁来可怜她呀。 阮嘉乖巧点头,他似是晓得贺元心思般,饶开他父亲,聊起别话来。 “先生要走,大家都高兴。” 他说起开年韩方被调任,再入朝一事。 韩方素来严苛,在学府最遭人恨。 贺元捏他耳,“你也高兴。” 阮嘉卖着乖,“我是高兴先生升官,早让嬷嬷备好礼,姑姑可要一齐。” 贺元轻哼,“送甚么礼,他成亲都未请我一杯酒。” 韩方去年成的亲,是学府一位老先生家的长女,因着孝事耽误了年岁,倒也门当户对。 “先生哪敢啊。”阮嘉心中嘀咕。 宫里的帝王变本加厉,恨不得将贺元藏起来,连阮嘉自己,都少见她。 何况韩方。 他算个什么。 · 回宫时,天色早暗下来。 清涧寺的阴云再次飘散在贺元心间。 被阮玉抱出轿时,她靠着他胸口小声抽泣起。 阮玉就明白了。 他抱着她,往内殿去。 将贺元好生生放在了贵妃榻上,他给她擦着眼泪,故意道:“皇后见了我委屈成这样。” 拭泪的手指按在她唇瓣,被贺元张口就咬。 阮玉怪叫起来,“表姐欺负人。” 闹成这样,贺元眼泪掉不出来,拿手打他。 被阮玉按着亲了够,十日未见,仿佛似了十年。 阮玉馋的难受,怨起她,“没心的,我看你一点儿也未想我。” 贺元横着眼扫他。 阮玉立时蹬鼻子上脸,“娇娇,你记得你应了甚。” 他说此,贺元更是心烦。 他明晓得她多盼着甘清回来,连宫也不许她出!非逼得她应下大堆讨人厌的事。 贺元哽咽起来,“你就记得此!你是不晓得我难受!” 阮玉慌了。 他搂着贺元哄。 这哄也是心不在焉,浮在表面。 也只有怀里的傻表姐才信得什么神医、解药。 这结果,阮玉早已猜到。 贺元哭着嗓,“怎么办呀。” 阮玉还是说起老话,“孩子最是厌烦。” 他没骗她,一丁点儿也无。 他是真不喜欢,一点儿也不想要。 可是他也没告诉她,他不能没有。 贺元似再被这话安慰,渐渐没了哭音。 阮玉搂着贺元咬起耳朵,“工匠都找好了。” 国泰民安,大权紧握的阮玉到底不是简朴的瑞德帝,他要为他的宝珠修筑一座楼阁。 贺元半垂着眼皮,没甚兴致,“你连后殿都不让我去,修那有甚意思。” 大婚后,贺元就不愿再与阮玉共住承金殿。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