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此,贺元抽开手,不再抚着阮嘉。 阮嘉却不晓得似的,缠着贺元要赏。他满眼期待不安,小声哀求道:“姑姑,中秋您陪我好吗。” 他这般小心翼翼,贺元看得不好受,“傻嘉儿,中秋自是和姑姑一起过呀。” 阮嘉却红着眼道:“能不能就陪我一人,我,我不想去宫宴。” 贺元愣住了,转而,她摇了摇头,“对不起,嘉儿。” 面前的小孩眼泪一下涌了出来,他胡乱抹着眼睛,哽咽道:“那我,那我出宫和先生过。” 他说完往殿外跑。 贺元一下站起身,她追他几步,有些急道:“嘉儿。” 阮嘉头也不回,身后的乳娘也差点追不上。 她怔在那,倒起了气,却是怪起了韩方。 不过教了一月,竟连人都拐走。 阮玉回来后,就看她心不在焉,一晓得前后因果,不满道:“这么小的人心思这么多,还拐起你来,你要应了他,我睡一个月外殿去。” 贺元眼风扫他,“早知如此,我就应了。” 阮玉拉下脸,“拽着你一起睡外殿。” 他又哄贺元,“你别担心,我看那小讨厌鬼比你聪明着。” 这一哄,晚间,阮玉就自觉去了外殿。 · 中秋至,阮嘉果不其然要去宫外与韩方一起。 贺元都不晓得他脾性这般犟。 她陪他坐在马车里,哄他好几声,阮嘉才抬起头,满眸失落,“我只想和您一起。” 他声音越来越小,“只和姑姑您。” 马车微微晃动,贺元轻道:“嘉儿,你不喜他吗。” 阮嘉紧握着手,“他也不喜我。” 却是默认。 贺元有些慌乱,她强笑道:“那你喜欢先生?” 阮嘉的手缓缓放松,他似思考了会儿,才道:“先生和我一样。” 这个一样是甚么,贺元却不知。 宫门一到,贺元被阮嘉扑过来死死抱住,他呜咽着,“姑姑为什么不能应我。” 贺元的手到底落在他头顶,她轻叹,“嘉儿啊。” 她不晓得如何答他。 好会儿,贺元才出来。 宫门外,一眼就见着了韩方。 韩方还是那身半新不旧的布袍,身后牵着一匹似马非马的怪物。 韩方就见得贺元往后一退,幕笠下怪声道:“这是甚么。” 身旁的宫仆已殷勤应答:“郡主,这是骡子,半驴半马。” 倒如它主人一般滑稽。 她本该转身回宫,却招手让小太监牵匹马来。 身后的宫仆面色慌乱,小心翼翼道:“郡主也要出宫?” 贺元斜瞥一眼韩方,“我可不放心嘉儿。” 韩方肃声回道:“这般多侍卫,郡主大可安心。”他手往宫内一伸,却是让贺元回宫。 贺元才不理他,等马牵来,她跃上马,挑衅对着韩方,“韩大人住所可许得骑马。” 韩方却不坐骡子,他点了点头,一脸“顽石可悟”,“你是终于晓得坊市不可纵马。” 贺元立时几分没趣,道:“这样啊。” 韩方才懂得她深意,他板着脸牵起骡子往前去。贺元自是没两步就跃过他,她语调讥讽,“没成想韩大人做起先生来倒招人喜爱。” 韩方并不答话。 贺元轻哼,“怎么,韩大人是默认?” 见他依旧不答话。她几分不耐,“你牵着那怪物干嘛。” 骡子在道上慢悠悠迈着蹄,它身旁的主人语调也缓缓而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