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迈着短腿,向前几步,近了贺元身前,却一下扑进贺元怀里,他一点儿也不认生,撒娇道:“父王说,元姑姑是这世上最好看的人,当真如此。” 就算是韵儿,也只是偷偷近着贺元。 贺元还是头回被孩子这般亲近,抱也没抱过,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阮三忙上前,“他重着,你哪儿抱得起。”就要抓阮嘉下来。 阮嘉不肯,赖在贺元怀里,“我一见元姑姑就欢喜。”贺元自是掉着眼泪,斥阮三:“我愿抱着。” 三人倒似了一家三口。 太皇太后冷眼看着,半晌,才打断道:“你可见了你母妃。” 阮三转过身来,“见了您就去。” 太皇太后摆手,“快去吧。” 就要赶阮三走,偏阮嘉还赖着,阮三有了借口,眸子飘了丝喜色,“你可要一起。” 贺元看着怀里的团子,踌躇片刻,应了。 阮嘉立时就跃下来,阮三却不抱他,只牵着,三人就往外走。 一走,殿内嬷嬷低声道:“您不怕。” 太皇太后冷嗤:“都这般了,他还得什么破烂都捡不成,不过用来激他心志。” 一路,阮嘉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缠着贺元说这说那,就像是他的娘一般。 贺元多难受啊,她到底不傻,问阮三:“你教的他。” 他连五岁都没,怎么会头次见了的人,这般熟稔依存。 阮三点了点头,“要不是像你,我岂会管他,你要喜欢,你就带走。” 贺元停下步,瞪他:“嘉儿还在,你就这般胡说,你是他亲爹,我带哪儿去。” 阮嘉听得懂,他看了眼阮三,又看了眼贺元,红着鼻头:“我,我听父王的。” 倒一对傻子父子。 “我要他作何,等我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贺元说此也迷茫起来。 阮三拉着她,“那是以后,你既欢喜他,他也愿。” 他非得缠她。 宫道前,这般拉扯,贺元烦闷,推开他,“你还去不去见表姨母。” 阮三才怔怔收回手。 自阮三回了金都,穆太妃精神好了许多,偏仍有些痴傻,像是不愿记起现今。 三人一来,穆太妃就笑得合不拢嘴,摸摸这个拍拍那个,搂着阮嘉怀里心肝儿宝贝儿的念。 “你们呀,可得再生一个。这么乖的孩子,本宫可嫌少。” 她还是糊涂,当阮嘉是阮三与贺元的孩子。 可她这般模样,就连贺元,也只强笑附和,哪愿拆穿。 到了夜间,宫宴一设,贺元与阮三都未去。 经着上次那番事故,贺元已然怕极,更莫提阮七恐吓。 阮三则是自个儿不愿。 阮嘉与穆太妃玩耍一阵,依偎着睡了去,看着倒是祖孙情深。 贺元眼睛一红,倒是不再想那年听得的穆太妃话语。 萃兰宫早就荒芜,无甚宫仆,两人走至双竹殿,也不禁自得感慨。 昔日最受宠皇子的殿阁,成了一堆焦木。 “母妃那时,定很难受。”阮三抚着一块碎木,有些难受道。 他与穆太妃多年未见,再见却是这般。 贺元看着,仿佛看到十多年前,她与阮三长在这儿,玩在这儿,也在此。心中枉然,更是难受。 阮三却打断,他取下软鞭,递给贺元“你那条,我晓得。” 贺元立时就思及白氏,摇了摇头,“阮三,我不需要了。” 阮三不肯收回,他喃喃:“你自小都离不得,那日,你若是带了它,岂会被那畜生。” 贺元喉间哽起哭腔:“你还不晓得,单单因此吗,就算因此我也不需要,我现今,早已不需要再去靠外物震慑人。” 阮三不可置信看着她。 他才发现贺元这些日子因憔悴失去的春|色又回来,分明是被人好好滋润。 那些宫中传闻显然不是谬传。 阮三眼眶红了,他不甘心道:“贺元,你就不能等等我,你怎么,怎么能与那贱种。” 贺元面上似哭似笑:“我如何等你,阮三,等我被欺辱死,被你看上一眼吗。”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