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元奇怪不已,看向太皇太后,谁不晓得她将阮三疼进了心窝子,为何如此对待白氏。 太皇太后微微一笑,转着佛珠,“元元,她如今这个身份与其捧于不适宜的高位惹人嘲弄,不如静待时辰。” 什么时辰,贺元不懂。 又与太皇太后闲聊。 太皇太后再次问她:“你在宫外可好,你一妇人可是不易,若是,尽可进了宫来。有哀家在,谁不敬你。” 与梅氏无差的两话,贺元却听出真意。 她鼻尖一酸,又想起那日阮青姐妹的猖狂,喉间一哽,道:“我晓得,您别操心。” 太皇太后为阮三就已操碎了心,何必再加她一个。 到了开宴时辰,贺元随太皇太后一起。 宫宴摆在了承珠殿,此殿专为举办大宴。又因是家宴,场面再大,也未分开男女,俱是齐家一案,甚是团圆。 一进殿内,不少宗室已落了座。座次是早早排好,贺元比不得从前,宫里少不得逢高踩低,何况大太监刘安之话未提,竟就落了宗女之座,比一品妃还要靠后。 太皇太后一瞥,就牵着贺元往前去。 此番宴会,阮七坐于矮梯上高台处,而太皇太后就于他身侧,她竟让贺元也坐于此,受众人瞻仰。 贺元再大的胆子也惶恐起来,不愿道:“外祖母,我哪能坐这儿。” 太皇太后往下轻飘飘一看,说:“有何不可,这些人莫以为你母亲去了,就忘了你的尊贵。” 阮七此时也到了,他甩开女官太监,大步上了梯,对贺元弯了弯唇角,“表姐做这,倒是适应。” 他无后,贺元坐此,竟有了凤象。 贺元避他,哀求看向太皇太后,只得作罢。将贺元座次移去了太皇太后身下,本是与明华同辈、贺元该唤一声姨母的长公主之位。 这位姨母倒未说甚,比之相邻的乐安则发了酸,“到底是祖母的心肝肉儿。就是看不清自个儿身份。” 贺元一眼瞪去,这眼毫不吓人,似猫爪轻轻一挠。 对坐不少表亲看着心口酥麻,包括那高座上的阮七。 纵然家宴不拘规矩,阮七宫中能坐此的也不过颜色数一数二的一品妃,又王妃宗女数多,这般美色云集,素容淡服的贺元也压了阵。 贺元漫不经意咬一口宫婢夹来的菜,她是晓得许多人再看她。 那如何,谁让她如此美貌,自该人人欢喜。 宴中,笙箫丝竹声渐消,舞姬的步子也止下。 阮七举杯道一番对诸王贺词,表示诸王千里迢迢赴金都不易。 众人举杯,诸王则面笑心慌,被赶往封地多年,谁想被阮七这小儿打着登基三年大庆的旗号俱命了来,哪里能晓阮七内里是怎的一番心思算计。 思此,又不由恨去贺元。 本赴金都不易,此女偏偏惹祸,以她做引,掀起削宗室之风,倒是时机正好。 一杯酒饮下,阮七感慨道:“此番还能再见朕三哥,倒真是可喜,三哥,你居于南城多年,朕苦极身旁无手足相帮,还不与朕饮上一杯。” 贺元手中的酒杯差点摔地,而太皇太后则丝毫不遮掩面色难看。 殿内人皆朝阮三看去,诸王久居封地,上朝之事也有耳闻,俱看阮三笑话。阮三坐于偏僻之处,与白氏相离甚远。听阮七发话,竟也不站起,将酒壶伸之一晃,独自饮去。 阮七在上弯唇一笑:“三哥一贯浪荡不羁,倒是真性情。” 贺元一放杯盏,落案出了声,她暗骂了句小人。 太皇太后面色更未好过,待乐响舞起,阮七再未给阮三难看,她才好些。 宴快结束,都有了几分醉意。贺元没饮几杯酒,神态清醒,她见阮七不加掩饰,直勾勾看向她,唯恐又要发疯,与太皇太后告退就往外出。 宫门马车早停了许多,颇有堵塞之意。 贺元在车内险些入了睡,才略微响动。 谁想车门被“突地”拉开,却是那日见过的淮安王世子阮兆,阮兆面色通红,一双眼满是浑浊欲望。 贺元被惊吓不已,骂道:“还不把他给我拉走!” 阮兆痴痴笑:“表妹,你那点护卫算个什么。” 贺元才发现,她的奴仆护卫竟被制了彻底,几个大丫鬟眼泪都掉了出来,被淮安王府侍卫死死捂住。 贺元瞋目,惊怒交加,伸脚要踹他。 阮兆正好一把捉住贺元的脚腕。 这一触碰,贺元死命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