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事的护卫与娇妇身后跟着的却是同一拨人。幕后人是谁,一目了然。 “这般姿容竟是那毒妇,真倒不堪。”有人感慨。 贺元被丫鬟搀着下楼,步履摇晃。 突有一士子愤而起身怒斥:“你这毒妇,柳大家的话本都被封了还不肯罢休!” 贺元似被惊着了,朝他看去,护卫则立时团团围住。 这士子是柳氏的簇拥者,被贺元看着,竟几分软了声气,“怎么,要抓了我不成,你可是封不住悠悠之口。” 贺元笑出了声,酥得堂下人骨头都麻痒起来,贺元说:“那你就去死吧。” 娇声落地,酒楼倒是静默了。 士子撕裂吼道:“某不怕,某不信你这毒妇” 掌柜的立时出来打圆场,“小的报官捉他进去几日就是,莫扰了贵人的兴致!” 贺元醉的糊里糊涂,自是被五桃连声应了。 一行人一走,那骨气士子却遭了嘲笑。 “你死什么,死于妇人之手,倒是有名气。” 士子憋红了脸。 有好渔色人由衷感慨:“王郎是某楷模!” 又引得嘲讽,“你也有命去享。” 清高之士仍摇了摇头:“颜色再好,如此歹毒,不堪为谈!” 马车晃了好几下,贺元才清明起来,她靠在二莲肩处,嗤道:“读书人的骨气。” 到了郡主府,不过黄昏已近全黑。管事打了灯笼出来迎主人,显出昏黄烛光。 贺元刚被扶出车外,就见一人骑马而来。他身着锦袍,手里还晃着灯笼,将自个儿隐隐现现,悠哉极了。 能是谁,正是阮三。 马上的阮三勒住马,将灯笼一挥,看去贺元,道:“巧了。” 贺元早拿了幕笠,酡红未消,眼角含媚,她一指阮三,令道:“哪来的小贼,出言不逊,给我打走!” 护卫自是听话,将阮三围起。 阮三不得不苦笑,“好贺元,让我看看你,才找得了空出宫。” 贺元来了兴致,问道:“进宫?可见着你那弟弟,阮三你跪他是何番滋味。” 阮三正待答话,五桃却先开了口:“郡主与殿下还是进府叙旧吧。” 她又不经意一瞥护卫管事们,道:“嫡亲的表兄妹,难不成还能说了闲话。” 护卫们这才晓得,马上的人是谁。 贺元来了气,“你这婢子怎么越来越自作主张。”还是三枣附耳轻言:“郡主,人多嘴杂,此道还有别府人过往!”贺元才同意。 进了里,贺元不让阮三再得进去,大冷的天,竟坐在凉亭。 阮三不禁失笑,一指贺元的围脖,道:“贺元你怕冷怕成这番,与我闹什么。” 贺元别扭的将围脖又往里拽,“你快些说,好滚蛋。” “能怎么,一进金都我就想到了,跪,又不是没跪过。”阮三哑着桑可怜道。 听此,贺元就要起来走人,阮三急道:“贺元,你就不能好好与我说话。” 贺元转过脸,鼻头都冻红,“说甚,说你的邬嬷嬷?” 阮三没想过瞒她,解释道:“可那事后,我早打发走她。” 贺元恨恨看他,“那事?那是你姑母去世!阮三你看现在多好,你不用装可怜骗我,你本就该活得这么可怜,对那贱种下跪行礼受他屈辱!” 阮三还想再说,看贺元冷得哆嗦,最终止了,他摆手,“你进去吧。” 贺元自得不与他客气。 阮三一人却坐于凉亭许久,锦袍都泛了润。 · 几日后,贺元收得乐安的贴子,说是赏梅,又说韵儿想她。 贺元摇晃着还散着梅香的贴子,嗤之以鼻道:“连她亲儿也算计起来,我倒要看是要设什么局。” 说完不禁神色黯淡起,如若她有儿女,她定会好好护着,半点阴私也不让沾染。 丫鬟们见此,安慰都无从下口,毕竟贺元已是和离妇人。 待那日,天也算得清明,没起了雾朦胧一片。 贺元碍着孝,止了妆得千娇百媚艳压群芳的念头。随意一身绣了朱线的素裙着身,对镜道:“我这般模样,就已气死乐安。” 乐安宴客处是在她的梅园,城郊处。这梅园倒是有几番名气,贺元未出阁时去过一回,被乐安携众贵女起哄,非得逼她作诗,不欢而散。 她自嘲:“我倒是送去给她羞辱。” 二莲急说:“哪有妇人也学那闺阁女作诗寻乐!”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