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严澄停下了好奇摆弄各种纸张书册的动作,而严铄几乎连呼吸都放轻了。 他看着虞凝霜饶有兴致地把玩一枚闲章,再看一眼自己那一整盒各个精品的闲章…… 从来没有一个瞬间,他如此鲜明地意识到——自己多年来的自怨自艾,是如此可笑而矫情。 眼前之人从没有过一枚珍贵的印章,然而这从不妨碍她在这世间、在他人心中,留下千年不灭、始终鲜亮的恒远痕迹。 与此同时,虞凝霜终于敲定了自己闲章的文字。 可以是自己曾经感悟过的,也可以是自己将要去追寻的,既然如此—— “江南好。”她道,“你帮我写‘江南好’。” 诗人以追忆的心情写“能不忆江南?”,写“早晚复相逢?” 虞凝霜却觉得这样的心情其实人人共通,那一句开玩笑的“素未谋面的故乡”,便极其适用于江南。 即使从未去过,也只觉得是久别重逢。 虞凝霜便是这样,始终期待着与江南“重逢”的那一天。 “我以后想定居在江南的呀。” 她兴冲冲地说道,完全没注意自己的语气晃得严铄手一抖,悬墨滴落,在纸上晕开刺目的污痕。 “阿嫂不走、不走。” 严澄敏锐地意识到,虞凝霜话中的某种模糊的含义。 他皱着眉走过来,牢牢搂住虞凝霜的腰。 虞凝霜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说了真话,顷刻摸摸他的头,温声安慰。 “阿嫂当然不走,我的意思是以后咱们全家一起去呀。” 严澄这才转忧为喜。 而屋中另外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这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第89章 见故人、板栗炖鸡 “一定要这么排吗?看起来别别扭扭。” “不行不行, 这写的可是江南啊,我不要这种硬邦邦的字体。” “这个撇有点奇怪。” 虞凝霜站在严铄身边指点江山,心中爽到高歌一曲翻身农奴把歌唱。 一直以来, 严铄都是她的甲方,时时刻刻限制于她。 不是和她约法三章吗? 不是对她指手画脚吗? 然而,此时此刻,因这印章的字稿,虞凝霜成了严铄的甲方,将其拼命折磨,不断提出修改意见。 严铄默不作声地一遍又一遍修改。 虞凝霜凑得离他很近, 仔细看着纸面, 她柔软的发带时不时拂过他的肩膀。 每当这时, 严铄的手都骤然不稳。他谨慎地回望, 只见对方纤长斜飞的睫毛,正因为喋喋不休的话语而越发颤动。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