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刚到内室门口,却听得清越的一声抱怨。 “真的好晚啊。” 严铄一愣,迈步进屋,只见虞凝霜正斜靠在榻间。 室内只点了一豆温橙的烛光,映得她半坠的发髻像是镶了霞光的云。 她没看严铄,而是一手支颊,一手执册,似在强打精神核账。 “每回都是这么晚吗?那下回我可不等了。” 口中虽在抱怨,指尖却往小案轻轻一指。 “母亲担心你饿肚子,喏,给你留饭了。” 母亲怜子,永远令人动容。 为了楚雁君不忧心伤心,虞凝霜便做了这好人好事。 余光察觉严铄未动,虞凝霜打个哈欠朝他看去,而后定住了视线。 生在这男女老幼都爱簪花臭美的时代,她本来自己以为对男子簪花习以为常了。 今日见严铄这打扮才知并非如此。 适逢佳节,圣上给百官赐花是常例。 “赐花不簪”也是罪,严铄自然一路戴着回来了。 那一朵茶花如今就静静开在他纱帽畔。 据说今上赐花的习惯与前人不尽相同。 他不喜牡丹、芍药那样雍容之花,而独爱山茶愈开愈盛,且具松柏凌寒之骨,所以一般赏赐茶花。 茶花种类、颜色繁多,由深至浅,无一不备。其中那些浓烈的朱红正色,自然赐给了也着朱袍的大人们。 而严铄簪的,是一朵如美人面的浅粉色。 虞凝霜早觉得他皮肤白皙,眉目昳丽,如今被这朵花一衬…… 好怪,再看一眼。 怪好看的。 “多谢。” 严铄突然这一声,吓了虞凝霜一跳。 做贼心虚的她还以为严铄听见了她的心声。 其实严铄指的是留饭之事。 “还好,不客气。”虞凝霜回,掩饰自己方才的举动一样,特意去问那朵花。 “簪的是生花吗?我还以为赐的一般是绢花呀纸花的。” 严铄没想到她问这个,边往小案边走边回。 “是生花。官家偏爱赐生花。” “簪了好几个时辰了罢?看起来还挺新鲜的。” “花茎切后立时以火炙烤,再以和了蜜的蜡封住切面,就可保花叶鲜亮。而且山茶坚韧,耐得住摆弄。” 虞凝霜闻言,低声自语,“还真挺懂的。” 严铄没听见她这一句,只因全部心神都聚集在那双层食盒上。 他小心掀开,发现是一层装了一个保温注碗。 有趣的是,两个注碗一冷一热。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