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本人也是恩怨分明。既有严铄欠她的,其实也有她欠严铄的。 比如昨日严铄请她吃的那一碗鸡头米。他仿佛是在为之前的争吵求和。 虞凝霜也就顺着台阶下来了。 主要是她犯不上真和严铄计较。因为那和离的争端,断然不会发生在他们两个人之间。 毕竟白纸黑色,有婚约三年的约法三章为证呢。 三年之后,他们就形同陌路,根本不用白费力气去磨合三观。 但账却一定要两清。 念及此,虞凝霜便自柜台架取下一个茶叶罐,朝严铄晃了晃。 正是严铄之前送她做开业贺礼的青瓷茶罐。 早在进店之时,严铄就见到那一套茶叶罐,如他要求被明晃晃摆在架上,他因此感到心安。 而当其中之一被虞凝霜这样拿在手中时,就如同自己的心正被她的指节环绕,轻轻挑动心弦,带来一阵悸动。 对方笑容轻巧,语气明亮。 “等我给你做一碗正在研发中的新品,算我给那鸡头米回礼。” 说完,虞凝霜就往后厨翩跹而去。 她很快回来,拿来的那些东西严铄不知其意,谢辉却是认得。 藕粉罐子、煮水的小砂锅、宽沿的瓷碗……俨然都是用来冲泡藕粉的。 说起藕粉,虽然“相识”刚满一天,却已经成为谢辉求而不得的白月光,他便探头探脑直往这边瞧。 谢辉与严铄没什么私交,更因为后者所做批驳军巡捕铺防火不力的呈状而心生不满。严铄来了,却仿佛没看到他,谢辉本来落个清净没想往前凑,可是…… 可是虞凝霜现在做的藕粉居然和昨日的不一样! 她不知往藕粉里加了什么,冲出的成品是绿色的! 偏偏离得远又看不清。 谢辉也算豁出去了,略一思考,干脆把小口小口细细品味的桂花米糕囫囵吞了,起身走来。 锵金鸣玉的铠甲之声在身旁停住,顺着一双镂着奔虎纹的铠靴,严铄视线逐渐往上,直到谢辉的脸映入眼帘。 对方既尴且尬地打了个招呼,“严巡检,好久不见啊。” 不紧不慢,严铄起身拱手行礼。 “谢统领,好久不见。未想到谢统领也在内子小铺,失礼了。” 严铄怎么可能没看到谢辉? 且不说他五官敏锐、观察细致,向来是每到一处,一眼就能大致掌握房间布置和人员情况。 主要是谢辉为人高调,无论在值还是赋闲、无论严寒还是酷暑,总是身穿这套家传的银甲,像是暗夜中一截锃亮的利刃,硬要往人眼睛里戳,想看不见都难。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