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后姜阈已经走到刚刚那家店门外,但周围不见梁东言的人影,他烦躁地绕着商场走了一圈,终于在某个安全通道里看到蹲在地上的人。 那安全通道这会儿没什么人,冷风时不时从通道里窜进商场,姜阈走过去,步子迈得轻,正专心致志把羽绒服往行李箱里塞的人压根没发现。 姜阈终于看到了梁东言行李箱里装了些什么,除了他的生活用品、剩下最厚的衣服是东吴一中的冬季校服。 刺得姜阈眼睛疼、心里也不舒服。 “塞不进去的,直接穿着。” 半晌,姜阈终于出声,他朝梁东言走过去,没管梁东言见了他后震惊而局促的表情,他走到行李箱前蹲下,把只塞了三分之一的羽绒服拿出来,扯了扯梁东言现在身上的外套:“这个脱了。” 梁东言沉默地注视着姜阈,姜阈重复:“脱了。” 梁东言攥了下外套的衣角,在姜阈命令的目光下,还是将薄棉袄脱了下来,姜阈三两下便将那棉袄塞进行李箱,拉上拉链后将行李箱拉起来。 “姜阈。”就在姜阈把行李箱递还给梁东言,再次准备离开时,别扭了大半天的人终于开口了。 姜阈淡淡看着他:“怎么了?” “你送我吗?”梁东言目光错杂着,声音压在喉咙里,问得心虚。 “不送。”姜阈回答得爽快:“你不是要一个人坐地铁么?” 拒绝自己的时候可拽了。 梁东言嘴角动了动,又很轻而郑重地说了声:“对不起。” 他从来都无所谓别人怎么看待自己的家庭和经济情况,可这次他莫名其妙的不想让姜阈看见自己的窘迫。 他坐火车是为了赚学校给的艺考补贴的差价、没有厚衣服是不愿意花这笔钱。 他不想让姜阈看到这样糟糕的自己。 可他也知道,他躲开姜阈关心的方式很不好,对姜阈很坏。 姜阈看着他不说话,等梁东言再次小心翼翼看过来时,姜阈才沉了口气:“我还是不想送。” 梁东言有一瞬间的慌神,然后硬着头皮点头:“嗯,那我去了,二月见。” 刚刚在楼上的时候姜阈只想哄着梁东言,无论他说的话多么让自己受伤;但现在梁东言一道歉,姜阈那些积攒的不快和委屈便将其他情绪吞噬。 姜阈站在原地,看着梁东言朝通往地铁的电梯走去,那件衣服穿在他身上很合身,看起来暖和多了。 姜阈叹了口气,下一秒,正往前走着的人突然回过头,三两步走到姜阈跟前,步子很急,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 梁东言那双大而深阔的眼睛惴惴不安地盯着姜阈,声音绷得很紧: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