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不自觉攥起手掌,眼睛紧紧盯着闫御,“我不信你会坐以待毙,告诉我你的打算。” 闫御与人碰了杯,琉璃酒盏掩住嘴型,他用旁边人听不到的声音说:“我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月老的心像被架在火上烤。 闫御只是通知他一声,没再说话。 还剩不到半个时辰的时候,狄九徽终于玩尽兴舍得走了,林间萤火虫汇聚成一条蜿蜒的小径,指引着前方道路,他懒散地搭住闫御肩膀,像没有骨头似的挂在闫御身上,闫御几乎是半拖着他走。 一只萤火虫碍事地挡在面前飞来飞去,赶也赶不走,闫御索性伸出手让它停留在指尖,薄如蝉翼的翅膀偶尔颤动一下,他静静看了几秒,二指忽然一捏,萤火虫的皮肉没有爆裂,也没有因挤压而死亡,它化为了一撮不起眼的灰消失在空气中。 闫御不去在意四周的假象,低头看向狄九徽,“小九,你要跟我回去吗?” “回哪儿去?” “回家。” 狄九徽闷闷地笑了声,“我们不是正在回家的路上吗?” “我说的不是这里。” “那是哪里?” “你知道的。” 狄九徽没接话,闫御也没补充说明,一时陷入冗长的沉默。 枝叶沙沙作响,茂盛的草丛里有叫声稀疏的虫鸣,风清月朗,繁星璨璨,明日该是一个好天气。 可惜风花雪月全是假的。 闫御冷不丁道:“是你。” 他突然冒出来句没头尾的话,狄九徽一头雾水,“什么是我?” “你问我向天上的哪位神仙许愿,我在向你祈愿。”闫御轻声说。 狄九徽一怔,风过有声的阒然悄寂里,他清楚听到自己猛然快了一拍的心跳声。 闫御合掌,以最谦卑恭谨的目光深深注视着他,诚心祈祷道:“希望仙君能满足您最虔诚的信徒的小小心愿。” 狄九徽自他眼中看到自己明晰深刻的倒影,那炽热在明与暗的交界给他镀了层金光,光耀照拂之处万物皆生,狄九徽茫然道:“可是我没听到你的所求之音。” “那我现在说给你听。”闫御牵住他的手,“你不走,我必然不会离开,亲眼看你沉沦而无动于衷我做不到,势必会采取一些措施,我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办法,这个办法有点过分,也会伤害到你。” 狄九徽没来由难过,他低头看着自己被坚定握住的手,那里是一切仓皇与无措的归处,闫御抬起他的脸,额头轻轻抵着他的,鼻尖相贴,嗓音温柔道:“小九,世界的尽头到了,该醒过来了。” 石落静湖,狄九徽懵然的眼神像泛起的涟漪,逐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