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乖乖去成亲,会乖乖喜欢陆之洵,乖乖按你给的路走,我会听话的,师兄,师兄。”年渺低低哭泣着,带着卑微到极致的乞求和绝望,一声又一声无助地喊着,哭到虚脱无力,靠在他怀里一点点滑落, “我听话,不要让我忘记你。” 他强撑着站起来,像是害怕被追上似的,踉踉跄跄往门外走去: “我要回去成亲了,你不要再跟过来。” 季一粟没敢去看他的背影,垂眼望着脚下。 这样就很好,他想,就需要这样果断决绝,不拖泥带水。 良久,他才慢慢往外走,竟然身形不稳,也踉跄了一下,扶着门框歇了一会儿,想着要立刻走人,断不能再拖泥带水,可觉得没有亲眼见到年渺成亲委实遗憾,便往屋内走,走两步又停下来转身,再拖下去只怕会舍不得,可是转念一想,若是成亲时再生事端怎么办。 如此来来回回数次,犹犹豫豫,最后还是决定等等。 等他远远看过年渺成亲,不会再有意外,他才能放心离开。 * * * 亲事将近,落霞峰上上下下忙碌不停,毕竟是两大门派之间的联姻,谁都不敢忽视,陈止元再不济,要嫁的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都照着最好的分例准备。 陆之洵很是体贴,知晓年渺无父无母,连师父也不在身侧,无人傍身,特意请了教习娘子和好几个熟悉的女性长辈前去照顾,并叮嘱说妙妙羞怯,怕见外人,对他保持距离最好。 几人见了年渺,俱是惊叹不已,平生从未见过如此貌美的姑娘,兼之娴静温婉,怪不得少主念念不忘,为之倾倒。 年渺同所有将嫁的闺阁女子一样,安静内敛,任凭别人怎么折腾都不吭声,用不着他时,他便默默收拾自己的东西,恨不得把整个屋子都塞进储物袋,屋里的娘子们看着都笑: “姑娘是嫁人,又不是远嫁,日后想家了再回来便是,无需全带上。” 年渺便不动了,只在晚上继续收拾。成亲三日前,他的凤冠霞帔终于送过来了,是陈止元亲自置办的,不同俗物,深海的鲛珠,长奇鸟的尾羽,样样都是稀世珍宝,众人皆夸陈止元跟嫁女儿似的用心。 他换上嫁衣,由着人为他梳了发,上了妆,众人皆惊叹不已: “姑娘的容貌,世间再寻不到第二个与之媲美的。” 美是美,就是不像其他新娘子,羞怯但是难掩喜悦,从头到尾没见过一个笑,跟活死人似的冷冰冰的。 七星宗的人有些不高兴: “姑娘莫不是对这门亲事不满意?”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难得开口: “我有位故友说,这妆面就像面具,戴上了就不是自己了。”说完有些恍惚,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