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再做一次养肤。 杜奕是个有眼色之人,用完晚膳就自动滚了,沈照熹前去准备,给沈皇后养肤后,再帮对方按摩放松。 沈皇后躺在贵妃椅上,轻阖双目,问了沈照熹几句今天出宫的事情,她三言两语掠过,只说了那杂耍的事情,刻意说了小猴子。 至于她与杜承月的相处,一句没提。 沈皇后听到她说小猴子时是语气雀跃,愈发觉得她还是个孩子。 罢了,圣上龙体安康,距离太子上位怕是还要好些年,这宫内不允许有两个女主人,沈照熹这般,与她来说更好。 深夜。 凉风习习,月亮爬上树梢。 杜承月身穿着一件青蓝色的长袍,站在月光之下,银白色的月光倾洒在他身上,衬得他温雅清贵,但独自一人又添了两分孤寂。 他拿起手中的精美的瓶子,耳边回想的是沈照熹与他说的话。 那嗓音里,他听出了两分恳求,憋屈又不甘。 这京城并非他想待的地方,日后自然要去封地,而她是相府嫡小姐,沈皇后培养的太子妃,又以何身份,和他一起去封地? 若是要和他走,除非,是他的妻妾。 杜承月手指蜷缩,紧握着瓶子,觉得自己多虑了,不再多想,转身往屋内走。 他刚进屋,一位老嬷嬷便端着一碗药进来,空气中有了淡淡的药香。 杜承月看着那碗汤汁,叹了口气,刚要伸手,听到屋顶传来声音,他停住动作,倏然侧头看向窗边。 一道身影闪过,而后一个身穿墨色衣裳,手提利剑的男子出现在门口,他气质凌寒冷漠,带着丝丝杀气,抬脚走进来。 “莫叔。”杜承月唤了声,手继续去端药。 莫寒乃是江湖第一杀手,是他苏父的故交,苏贵妃鲜少人知的义兄,也就是他教杜承月从小习武,偶尔回来见上他几回。 入屋后,莫寒杀气尽收,余光瞥向那碗汤药:“又要喝这玩意儿?作践身体。” “六皇子这次回来,气色又好了许多,太医都时不时上门把脉。”张嬷嬷说的时候,咬牙切齿,“若六皇子不是一直病怏怏的,我看那圣上和那群人恐怕不放一万个心!” 六皇子是她看着长大的,那一碗碗药,是她亲手喂了他,一边喝毒药,一边吃解药,这才活了下来。 世人都说苏贵妃受宠,杜承月生来就是做太子的命,就是身体不好。 身体为何会不好? 圣上压根就是忌惮苏家,苏贵妃倒台后,苏家就被按上各种子虚乌有的事实,削得干净。别说苏家,开国功臣的几大家族,都是圣上的眼中钉,不然沈皇后不会至今无子。 六皇子都这样了,还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唯恐他有一点动作。 杜承月:“张姨。” 张嬷嬷原是苏贵妃身边陪嫁的大丫鬟,从小伺候他,与其他下人不一样。 “是老奴多嘴。”张嬷嬷住了口,说着要下跪。 杜承月伸手阻止,将她扶起,而后把药一饮而尽,将碗放在盘中:“时辰不早了,张姨早点歇息。” 张嬷嬷走后,莫寒双手环胸看向杜承月:“你还要在这里耗多久?何时能去封地?” 杜承月答不上来。 何时封王,那是圣上的心思。 “这京城也比别的地方好不到哪里去,官商明目张胆勾结,恶棍横行,权色交易,你到了封地,要好好管,不然我看得碍眼。”莫寒沉着脸,十分嫌弃。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