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他年纪还小的时候,不少人都跟他说过,这是他生来就该承受的,因为他已经享受到了太多便利,再妄想其他东西就太贪心了,可想想那个窒息的家庭,秋意远颤了颤,耳边恍惚回想起了凌宿的话。 “生在秋家,有时也会累吧。” 是的,此时此刻,秋意远觉得自己很累。 无形的声音在蛊惑着他尝试着赌一把,就赌凌宿的心意。 只要对方愿意,自己会为了他摒弃以往恪守的准则,抗争到底。秋意远相信再坚持一段时间,等到他手握大权,一切都会好的。 无声的承诺在心底许下,一直缄默不言的秋意远突然开口:“张叔,我想去柠汌市第一人民医院挂个号。” 柠汌市第一人民医院神经外科门诊部。 淡淡的消毒水味在整洁的门诊室内弥漫,阴致逸唰唰在门诊病历上写着最后的诊断结果,模仿着凌宿平时的语气,轻声细语道:“只是轻微的脑震荡,这几天多卧床休息,避免刺激、思虑过重就可以了。” “不需要吃药吗?”病人紧张地问。 “嗯,以你的情况暂时不需要,不是很严重,你心态放松些。”阴致逸耐着性子解释,搁以前根本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为了维持人设,这样和气地说话。 不过,把这一切都当做真人角色扮演游戏的阴致逸是有些享受这种滋味的。 “谢谢,谢谢医生。”那病人听了后起身道了几声谢,脸上一改来时的愁容,走到门外时瞥了眼坐在椅子上等候的一群黑衣人,以及其中那位样貌凌厉俊朗的帅哥,战战兢兢地贴着墙离开了。 “只剩最后一位了。”阴致逸散漫地伸了个懒腰,随意抬眼看了下显示屏里仅剩的名字,动作微微顿住,他轻轻‘咦’了一声,饶有兴致地念道:“秋意远?” “医生,我来看病。”秋意远挺直着脊背踏入门诊室,在看见身穿白大褂,斯文得体的凌宿时,哪怕早有准备,仍觉得心脏被狠狠地击中了。 阴致逸眸中似有流光闪过,他直勾勾地打量着面前高挑冷冽的男人,很快发现了对方眼中的异样,以及上下滚动的喉结,似乎被这样直白的眼神看得心神荡漾。 阴致逸从容地整理了下自己身上的那件白大褂,面上一本正经地询问:“好的,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秋意远见他一副公事公办,专注而温柔的样子,心尖仿佛被攥住了般,嗓音喑哑道。 强烈的渴望自内心迸发而出,一扫先前的烦躁,他不自觉地开始幻想起凌宿用着这样的表情给他做检查的画面,对方骨节分明的手上戴着塑胶手套,一点一点抚慰着衣衫凌乱的自己,那场景叫人直坠深渊。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