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远昏昏沉沉之际脑子里反复梦到一个画面,直到下腹一阵饱胀感才让他从梦中脱离,睁开眼睛时有些呼吸不上来,缓和了好一阵才平复下来。 “凌宿……”秋意远眸色微暗,也许是对救命恩人的一再猜测让他心生愧疚,也许是小巷中绝望时对方背对着月光而来太过深刻,才会梦见对方。 秋意远长叹了口气,忍着饱胀感摸索着从床上下来,动作迟缓而笨拙,但他这会想去小解,不好在大半夜熟睡时麻烦别人。 他暂时只能留在这里,并不敢冒然联系父亲那边的人。 秋意远今晚本意是要去办件重要的事,车却被人提前做了手脚,发现不对后离开又撞上些凶神恶煞的人,他猜测是有人向养兄透露了风声,除非他想送上门去,否则绝对不可能在事情明朗之前就回去。 秋意远边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边一瘸一拐地打开卧房内的夜灯,忍着小腿处的疼痛,他拧开门把手,姿势略显滑稽地走到客厅中,意料之外的光线明亮。 “在这里睡得不习惯吗?”阴致逸手捧着温牛奶,墨色的眸子透着关切。 清朗轻缓的嗓音在静谧的午夜响起,似在秋意远沉重的心情上划破一道口子,突兀地闯了进来,他抬眼撞见一身睡衣懒散闲适的凌宿,轻咳一声:“我还好,你这么晚还不睡吗?” “嗯,泡杯热牛奶喝着会好一些。”阴致逸倚着桌角眉眼笑得弯弯,末了又想起了什么,他压低着嗓音缓缓道:“你要不要也喝一杯?” “不用了。”秋意远眸光骤然缩了一下,不做他想就拒绝了。 他对牛奶没有什么成见,只是在他印象中,养兄和他们尚住在一块的时候,家里的保姆时常会煮上一杯热牛奶送上去,他当时顺口问了保姆,得到的回答与凌宿刚刚说的大差不多,一时想起了不好的回忆,就连语气都冷上了几分。 “真可惜。”阴致逸无所谓地笑了笑,平和的目光在秋意远身上来回扫荡,若有所思地歪头问道:“你是想去厕所吗?” 察觉到凌宿若有似无的视线在身上掠过,秋意远绷直了肌肉,下意识想避开他的打量,经过治伤那一茬的尴尬,以及刚刚做的梦,秋意远暂时没办法直视对方,他尽量保持着来时的面无表情,淡淡应了声:“嗯。” “你的腿还伤着,我扶你去吧。”阴致逸眉峰微扬,随口说罢就放下手里的热牛奶,往对方走去。 秋意远半弯着腰借白墙做支撑点,天然就比阴致逸矮了一头,他方才听清凌宿的话,心就咯噔一声,阴影笼罩在跟前,秋意远下意识抬眼看向那张不具任何侵略性的温柔眉眼,干净清透得犹如画卷。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