罩的年轻护士走进病房。 “你好,”柏延指了指斜上方的空瓶,“输液结束了,麻烦帮我取出针头。” 他有点晕血,于是转头盯着一旁的窗户转移注意力。玻璃窗被擦得干净透亮,清晰地映照着与原来的他有七八分相似的面容。 长眉、杏眼,面中点着一颗浅褐色的小痣。不做表情时,嘴角弧度自然下垂,天然地予人一种疏离感。 短促的刺痛之后,护士将一团棉球摁在了柏延手背的针眼上,笑眼弯弯地叮嘱:“摁压三到五分钟。” 屏幕里的赛事播报还在继续,柏延记着时间,少顷,他扔掉棉团,将一件搭在床尾的外套披在肩上。 离开时,他在走道中遇到方才那位护士。 柏延步调极轻,年轻的护士并未察觉他的路过,依旧饱含激动地拉着同事感叹。 但比起那句“好漂亮”的夸赞,柏延更在意的是,那则赛事的结尾采访。 “自陆润霖教练退役之后,男乒、女乒在国际赛事中屡次铩羽,停滞不前,”记者把话筒对准眉头深锁的中年男人,“王教练,您对此有何看法?” 男人胸前挂着标有“王景”二字的铭牌。 面对镜头,他沉默片刻,哑声道: “请再给我们一点时间。” 回想起这句话,柏延轻声哼笑。 这是他见过最没出息的答复。 穿书以前,柏延生活在一个“全民乒乓”的时代,下到孩童,上至大爷大妈,人群中随手拎一个路人都能有模有样地挥两下球拍。 更遑论杀穿其他乒乓强国,永远包揽领奖台前三席位的国家队精锐。 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几下,柏延划开锁屏,微信的图标上方多了个红点。 备注为“柏庭”的联系人发来一条消息,很简洁,只有五个字。 “我到里希了。” 柏延打开键盘,打下一行字: “好,哥注意安全。” 差点忘了。 柏庭,原身的同胞哥哥,就是这本小说中至关重要的主角受。 他拥有着齐全的光环配置:万人迷、美强惨、柔弱白月光。而柏庭的官配尹随山,同样开挂无数、buff叠满,例如年纪轻轻博士毕业、不到三十却能成为商业巨鳄。 并且两人都有一个致命的相似点: 没长嘴。 所以在这场百万字的极限拉扯中,柏延便夹在两位“失语患者”中间,充分发挥着工具人的作用,以生命为代价,促进了他们圆满的结局。 离开医院,柏延挥手拦下一辆出租,熟练地报出一串地址。 窗外景色飞速后退,他手肘抵着膝盖,无比疲惫地揉了揉鼻梁。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