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然,早将他们撵走了。 就因为弟弟想有个家,他放弃了自尊,跪在大门前,一跪就是一整夜。 而大门,依然紧紧闭合,直到破晓时分,才听见咯吱一声响动。 那个粉衣小姑娘揣着几个肉包子走了出来,先远远观察了会儿,才颠颠走上前,将肉包子塞进他怀里, “快吃。” 他看向小姑娘,沙哑道: “我不饿。” 小姑娘歪头看他, “吃饱了,才有力气坚持呀。” 他一愣,心里反复念着她的这句话。 是啊,吃饱了,才有力气坚持,饿倒了,什么机会也没有了。 思至此,陆绪拿起一旁的干粮,咬了几口,食不知味,境遇重现,却再也见不到那个粉衣小姑娘了。 是他,亲手毁了她的家,毁了她的一切,也毁了她对自己的一片真心。 若是没有遇见他,她的人生中不会有那么多挫折,算计和绝望,她会嫁给一个世家清白的谦谦君子,生许多宝宝,阖家欢乐。 想起她生前索要和离书的一幕,他的心撕裂般疼痛,喉咙传来不适感,湿咸苦涩,弓身干呕了下。 他望了一眼来时路,悔恨和不甘各半。 见他有恙,扈从急忙走过来,替他拍背, “主子,咱们的干粮不多了。” 陆绪又干呕了几声,拂开他,擦了擦嘴角, “距离东陲总兵府,还有多久的路程?” 扈从答道: “以咱们现在的速度,还要一个月。” 陆绪闭闭眼,一个月,足够齐蕴抓到他了。 扈从: “主子,不如我们弃了余氏,加快行进速度。” 陆绪看向囚车里奄奄一息的余舒凌,道: “她是我们跟齐蕴较量的筹码,弃不得。” “可拉着囚车,实在是耽误行程。” “你骑马载她” 扈从摇头, “她出身将门,骑马的话,恐有危险。” “我们一群人,还能让她跑了不成?”陆绪眼底闪过一抹狠, “砍掉她右臂。” “会不会失血而亡?” “不会。”陆绪淡漠道, “动手。” “…诺。” 扈从提刀走向囚车。 余舒凌听见了他们的对话,见扈从走过来,额头和手背暴起青筋。 扈从示意了下,其余人打开囚车,将她拖拽出来。 余舒凌跌在地上,吃了一口草,吐出来后,怒道: “尔等敢?!” 扈从无动于衷,举起刀,向下劈去。 手起刀落间,一泓血喷了出来。 余舒凌看着举刀的扈从倒在地上…… 接近着,耳畔传来打斗的声音,像是有人来搭救她了。 她太疲惫,抬不起眼,呆滞地望着皇城方向。 * 余舒凌醒来时,身体处于摇晃状态,眼前模糊不清,有道人影在眼前晃动。 马车上吗? “谁?!” 人影停了下来,声音低悦, “皇后娘娘受惊了,臣女景盈参见皇后娘娘。” 景盈…… 余舒凌对这名字有些印象,好像是兵部尚书家的嫡长女。 她费力揉揉眼,看清了对方的长相。 一张鹅蛋脸干净清秀,单眼皮,高鼻梁,不算貌美,胜在气质脱俗。 余舒凌头痛,抬手按按太阳穴, “你救了我?” 景盈答道: “臣女与护卫路过此地,恰遇见陆绪,可惜让陆绪跑了。” 陆绪并不是打不过景盈的护卫,而是不想再耗损人力,带人离去。 闻言,余舒凌心口的大石忽地落下,心中叹息,自己得救了。 景盈忿忿, “半年前,我爹在给我的来信中提起娘娘失踪的事,可我和外婆外公愁坏了。” 余舒凌叹口气, “陆绪趁我得了癔症,将我关押起来,利用我捞了不少好处。” “他该被千刀万剐,娘娘先别去想烦心的,好好养伤。”景盈倒了一碗水,递到她嘴边, “润润口吧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