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沙正在浴室里拿着一把匕首对着他自己的手比划,作势要切,我一个箭步上去把他按住了。 “你干什么?” 我震惊:“不是说不能在这儿随便见血吗?” 韩沙淡淡看我一眼:“不将它招出来又该如何克制,它既然喜血,那最好就是直接放血来的最快。” 我愣了一下的功夫,韩沙的刀又要往手上招呼,我心想我他妈就付人家两百的红包让人做到这份子上委实是过分了,一咬牙道:“你每周要回家看女儿,怎么和她解释身上受伤,要放血也轮不到你!” 大约是我吼的太有气势,韩沙竟是当场愣住,而我见状一把将他手里的刀抢了过来,张口就叫:“小何!你上来一趟!” “你……” 韩沙瞪大眼,显然没想到我竟然这么无耻,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何剑已经像是条大狼狗一样窜到了浴室门口,我手一伸:“手拿来!” “好!” 何剑很乖地把手递上来,而我深吸口气,掏出刚结的营业款豪气万千地拍在他的手心。 “去前头那个老火锅店,叫他们打包两份鲜鸭血。” “要鲜的?” “越鲜越好,不够红你都不要给我端回来。” “了解!” 随着何剑飞也似的消失在了楼梯口,韩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当这些怨鬼恶灵都是傻的,人血鸭血分不出来?” 我耸耸肩:“浴缸里冒出来的不也不是人血吗?它自己都搞不出这么大排场,我们为什么要行此大礼?” 相当难得,韩沙给我噎的没话说,半晌才无奈道:“本来就不保证效果,现在只会更打折扣,你真的要做好心理准备,我剩下能做的已经不多了。” 很快,何剑就端着两碗鸭血回来了。 韩沙让他把东西摆在浴缸里,随着我们退到门口,他点燃一张符咒开始喃喃自语:“众生多结冤,冤深难解结,一世结成冤,三世报不歇,我今传妙法,解除诸冤业,闻诵志心听,冤家自散灭。” 即使我是个外行,这一回我也能看得出来,韩沙的法事和以往都不一样。 他闭着眼声音压得很低,一遍遍反复念,直到他额上沁出一层密密的汗。 “众生多结冤……” 念到最后,韩沙就像是在忍受什么我看不见的痛苦一样,声音颤抖得越来越厉害,最后竟是腿下一软,直接跪倒在了浴缸前头。 “老韩!” 我心里一惊,想起上次他被压着差点穿在桃木剑上,想要上去扶,但韩沙却摆手拒绝了。 “还没完,别进来。” 韩沙的声音听起来已经很哑,他勉强拿起三清铃,每摇一下都会念起一模一样的咒文,重复三遍之后韩沙想要站起来,但他刚曲起一边的腿,就好像有什么东西重重在背后压了他一下! “咳……” 韩沙一个踉跄,手上的铃铛当的一下摔进了浴缸里,紧跟着,韩沙的脸色瞬间白的像是一张纸,而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心里同样凉了大半—— 大姐把韩沙的铃干碎了。 这一晚的法事最终以韩沙烧了整整十张驱邪符为收尾,临末了,韩沙将二楼浴室的门紧紧用红线绑住,嘱咐我们今晚不能在里头洗澡,要等七十二个小时才能开门。 韩沙的样子很虚弱,而黄粱一梦也迎来了第一个需要开房洗澡的夜晚。 我在附近的快捷酒店开了一个三小时的钟点房,等我最后一个洗完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我慢慢走在回 29 号的路上,一边吹着夜风一边给白柳发语音,顺便附了一张今天韩沙驱邪时的照片。 事到如今,显然是不能再瞒着她了。 “姐,问题大了……我请的道士今天跟房里的大姐 1v1,把法器都干碎了,他说我这个屋子太邪了要找更专业的人来看,你那儿有没有这方面的人脉啊?”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