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白天漫长枯燥。 陈萝芙睁开眼,帘外还是鸭蛋黄日光。头脑没有一顿饱觉的清明,反而昏沉,胸前、下身有略微辛辣清凉的感觉,是上了药,没有磨肿以后的不适感。 她撑起身,床尾摆着华丽的婚纱,纱边渡着灿金的光。触摸,有着日晒过的温度。 她要结婚了。 陈萝芙对于这一既定事实没有什么感觉,既不够欢喜,也不抗拒。 坦白讲,现在的她不够了解陈昱洲,相处几个月,只觉得无微不至、温柔体贴,偶尔露出一点占有欲,是合格的丈夫。不过,她的身体很爱哥哥,从皮肤到器官,看关于他的日记会心跳,躺在他的床上会心安,她无疑是爱他的,爱得刻骨,只是记不清爱从何处来。所以她觉得,结婚或许是一件好事,能尽快让她记起一切。 掀开被子,她将自己套进婚纱中,后背的拉链细且小,摸索好一会,突然,有另一只手伸出,帮忙拉起。 她回头。 陈昱洲站在身后,一身利落的黑,左手提着绿色纸袋。西装笔挺,领结系成温莎样式。他眼中盛着笑,静静地打量她,由上至下。 他欠身给了她一个吻:“好看。” “等一下,会有化妆师给你做造型。晚上吃饭会很晚,给你买了蛋糕,垫点胃。”纸袋放在梳妆台上,窸窣声响,他空出手抱她,“结束后,海助会来接你。” 陈萝芙的脸贴在他的心口,点了点。 余光里,梳妆台的镜子中,白与黑,他们是一对幸福的新婚夫妻。 “陈萝芙,”低低的声音喊她,“我真的很爱你。” 她应了一声。 “你呢?”他问。 她仰起脸笑:“我也爱哥哥呀。” 下巴尖清瘦,抵着他的胸口,像一把匕首。 不出鞘,已经足够将他千疮百孔。 至少她的眼睛里容纳的,是他的影子。陈昱洲吞下那口气,重重咬了一下她的唇,“我走了。” 陈萝芙吃痛地“唔——”声,噘起嘴,“走吧走吧。” 他笑了一下,再一次放温柔地亲了亲那片豁口,舔干净渗出的血。舌尖在软唇上舐弄,向里探,押着她吻了片刻,才慢慢分开。 “说爱我,”他哑着,“只说这两个字。” 缺氧之下,她含糊地答,“……爱你?” 终于获得满意的回答,他的脸色放晴,满意地离开。 跟着,大箱小箱的两名化妆师便走进卧室,一言不发地替她开始整理造型。 气氛沉静吊诡,她试图寻找一些话题,对方只是专心致志地在她脸上扫动毛刷,并不回应。 她困惑地眨了下眼,不再说话。 苍白消瘦的脸,在各色粉、膏状物的修饰下,重获生机。编织繁复的头发,点缀水晶与白纱混织的芙蓉花,她看向镜中的自己,并不陌生,好像曾经有许多次,也一样光彩慑人。 “谢谢。”尽管她们不回答,她还是送到门口,道了一声谢。 年轻一些的女孩回过头,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小……”却没有能够说下去,被另一位用力地拽走。 陈萝芙觉得,她们应该认识自己,又为什么都不说? 她蹙起眉,提起裙摆向前追去,“等等!” 细窄的鞋跟在石子路上难以行走,化妆师姐妹脚步不停,拐向一旁的小道,待她走到门口,海助理从停在门边的车上下来,拉开后座的门,挡住她的去路。 “陈小姐,”他彬彬有礼,“请上车。” 她询问:“给我化妆的那两个人是谁?” “小陈总找的人,我不知道。” 陈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