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刚从阴沟里爬出来一点,就要自己下沉回去了。 她在心里骂周淼白痴,骂了好几遍。她也骂自己是白痴,一个不懂爱人的家伙。 已经入秋了,为什么会下雷阵雨呢? 佳念坐在沙发上,盯着黑屏的电视机,而后把脸埋在膝盖上,黑暗像是要把她吞噬,一颗颗豆大的泪珠渐渐涌了出来。 她竟然会如此难过,为这一段无疾而终的暧昧感情。 她在难过什么呢? 可能生于阴暗土壤的野花向往着沐浴阳光,那是希望,可是,当她发现阳光想要渗透进她的身体,她反而收起自己的花苞,不让阳光眷顾她。 嘉言回家后就看到她这幅脆弱模样。 他心里似有酸楚,又有不甘,说不清道不明。 垂眸再看她的身影,那么脆弱柔软,整个人像是在黑暗中发着冷光,乌发如泄,后颈细散的发丝刮弄着冷白的皮肤。 佳念听到声响,抬头看到模糊的身影隐匿在门口,带进一阵冷风,使她不得不裹紧了身子。 “你哭了。” 自己在脆弱无助的时候哭泣,却被讨厌的弟弟撞上了。 女生松松垮垮的外套挡不住她的瘦弱,她湿润的眼睛突然爆发出针锋一样的愤怒,“哭怎么了?都说了不关你的事。” 嘉言只盯着她不说话,关上门,带进屋外的冷湿气。 气氛凝结如冰,听到她隐隐约约的抽泣声,他心神微恍。 她为别的不相干的男生哭泣的时候,那个人知道吗? 她在他面前哭,那他又算什么东西? 他是不被期待出生的产物,她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是被期待着出生的,可是终究她的父母在剑拔弩张的不幸婚姻中走向破灭,她现在跟他一样可怜孤独。 她从小高高在上,他是野种,卑劣阴沉是他的本性,可她怎么能总说不关他的事,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吗? 她的话语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委屈,无处宣泄的爱意、恨意在胸腔迸发。 他声音沉沉的:“怎么了?被谁骂了?还是——那个男生不喜欢你?不去追一追?女追男,隔层纱呀。连试一试也不敢,姐姐,没用。” 他在故意激怒她,说出“她没用”这句话的时候,他嘴角还在发颤,说完了心里有一种发泄复仇的畅快感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好像不怕她了,他的体型、他的力气都是他的资本,他甚至想凌驾于她之上,报复的快感逐渐爬上心头。 佳念破碎的自尊驱使着她接下来的行为。 她瞬间踮起脚,猛的抓了一把弟弟的头发,硬硬的头发扎刺在手心,又痒又疼。 她满脸阴沉,仰视他:“轮不到你教育我,野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