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明宝热不热不知道,essie反正觉得挺热的,不好意思地将目光转开。 直到第二次马桶冲水声响起,商明宝才敢睁开眼,听到洗手间哗哗的水流中,向斐然平稳的声线:“换双鞋子,我带你去卫生站。” “不用了吧。”商明宝将赤着地脚贴在客栈的复合地板上,清清凉凉的,正如她心底事。 “要消毒,还得打破伤风。”向斐然擦干了手,走到玄关处:“给你三分钟。” 门在他出门后被轻轻带上了,商明宝跟essie面面相觑一阵,essie轻轻催:“快呀,愣着干什么?” 商明宝舔舔嘴唇,鬼使神差的,她抬起脚,鼻尖凑近嗅了嗅。 essie:“……” 拜托。 鼻翼的翕动小心翼翼而谨慎,半晌,有了定论:“还好……” 不枉她最贵的登山靴最贵的登山袜最贵的饮食最贵的spa,滋养半生,好像就是为了此刻的不窘迫。 essie:“向博连澡都没洗就来带你去打针。” 商明宝冲洗过脚,换上干净袜子:“我长眼睛了。” 虽然拼命让自己不要乱想,但唇角还是微微翘起。 想哼一句歌。 刚穿好袜子,便收到向斐然电话。她以为他催她,一边接起,一边准备开门,听到话筒里他的声音:“抱歉,临时有点事,我让惠雯来带你。” 商明宝的手停在了门把手上,“哦”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便说:“不用麻烦,我自己也可以。” “让essie陪你也行,”向斐然那边听不出情绪,“总之一定要处理。” 商明宝轻轻靠到玄关柜上,悬挂着的衣架被她压出丁零的晃动。 “嗯。”她应声,“那你忙。” 挂了电话,essie瞧着她的动静,疑惑问:“怎么了?” “不急了,他有事,我洗个澡再去吧。”商明宝笑笑,往房间里走。 自以为镇定的背影,其实失落得连essie都能看穿。 “哦……”essie点点头,宽慰道,“向博确实感觉很忙呢,听人说昨晚上他房里的灯又亮到了两点。” 商明宝扯扯嘴角,仿佛无事一身轻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语调轻快地说:“那我先去洗澡咯。” 脱光了衣服,等待水温热起来的时刻,焊在脸上的笑容落了,轻轻地将脊背贴上雪白瓷砖。 肩胛骨太瘦,被抵得莫名感到些尖锐的疼。 向斐然对她的作为,像极了一个合格的前任——你有难,我不会视而不见,但危难过后,也就这样了。 因为足够了解你,在处理与你有关的事物上会比旁人多一层细心、多一层体贴、多一层不避嫌,但那些都是点到为止的,多么体面。 水热了,商明宝站到花洒下,冲洗掉腿上黏腻斑驳的血。 被蚂蝗光顾过的地方留有细小的口子,有几处明显钻得较深,皂液擦过皮肤时有灼烧感。 仔仔细细地清理一番后,开门出去,essie已经回她自己房间了。商明宝插上吹风筒,开始吹头发,莫名地耐心极佳,有一种无所事事中给自己找事情做的感觉。 忽而想起还要整理照片素材和标本,精神才为之一振。 向斐然第三次来电。 “怎么没去卫生站?”他开门见山,听筒中有风声,显然在室外。 商明宝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向斐然淡淡地回:“我在这里。” 在摄影师的房内看了几条预览,用最简洁利落的方式回应了杨导的建议和需求后,自走廊上经过自己的房间,他脚步停也未停,直接赶到了村庄的卫生站。 “……”商明宝眨眨眼,懵懵的:“你在那里?你不是有事?” “处理完了来找你,结果你不在。” “哦我……”商明宝清清嗓子,不知为何弱声:“先洗了个澡……” 向斐然在那端沉默,屏息中显然克制了一道深呼吸:“商明宝,你分不分得清轻重?” “血都止了。” “那你准备感染留疤吧。” “我来了!” 一骨碌从床上翻身,趿拉进半拖中,“马上来马上来。” “你认识路吗?”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