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着将头转向一边,望向微皱得湖面,他想起卢昭义在临死前对他说过的那句话,而这些日子,从少林费尽艰险,躲避武林正派的追杀,回到开封与方衍州谋事,凭的也都是这句临终嘱托给他的支撑。玄机子压着嗓子,捏拳愤恨:“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报仇!我要你杀了李崇克和于墨霄!” 方衍州在一旁冷冷:“道长放心,你不说,官人迟早也会要了他们的命!此二人武功虽高,但在天子脚下,他们身上都背着人命,曾会逃脱得了制裁?”方衍州说着朝老者看去,只见他微微点头,表示首肯。 玄机子如今已经无权无势,众叛亲离,商梁派是不可能再回去了, 京城也很难待得下去,除了相信眼前二人,他并没有更好的选择。他将心一横,扯开胸前的绳索,松脱背上的包袱,左手一翻一脱,露出其中蜡黄色的油纸长包裹。他将包裹轻放于桌面,方衍州刚要伸手去拿,只听老者喝止。 他伸出双手,那是一双肤色发白,表面浮现褐色斑点的老者之手,瘦削如柴,每一个关节都裸露出来,但却没有太多皱纹,那是一双点茶抚琴,持丹青研陈玄的双手,也是一双执笔便可定人生死的手,而此刻它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年老力衰,而是因为激动和紧张。玄机子看见老者在夕阳隐射下微缩的瞳孔和急促起伏的背膀,他知道这幅画对他来说意义远比自己知道和想象的还要大。 蜡纸被打开铺在石台上,露出乌褐色的卷轴和鹅黄的绢本。他一手轻执上轴,将画横躺在桌面上,另一手以极轻极慢的手法将另一端向下推展:淡墨气韵初现,接着是葱嵘的树木现于山石之上,他停了一停,目光扫了一阵,又继续向下展,眼前出现了烟云交碧,溪谷丛林、接着是水榭楼阁、牧人行僧。他的眼神不停游窜在画面之上,或盯着一处凝视几瞬,或来回对照,他的胸口起伏得比适才更加厉害了,手也不停颤动,那展开的卷轴在他手掌的带动下如通风中的白绫一般疯狂晃动。 不对!从哪里看都不对!物象的确是那些物象,画的也是早春景色,可无论是笔法、笔者的功力、笔下的气韵,随便一个细节都不可能是出自郭熙之手!有些地方甚至连一个画技平平的翰林图画院学生都可以画得更好,这绝对不可能是闻名于世的《早春图》,眼前这画唯一的可能只有一种:它是赝品,而且仿画之人毫无诚意,拙劣之极,只能骗过玄机子这样的外行! 他发出一声古怪的尖叫,将手中的画往外一扔,弃在一旁亭子角落力的落叶堆上。方衍州大惊失色:“官人,你这是?这画?” lt;a href= title=探案文 target=_blankgt;探案文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