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闪过一抹鄙夷,虽然他和母后关系一般,但以往他到底把陆熙当成了自家姐妹看待,对于这样的事多少觉得有些膈应。 “郡主今日怕是心满意得了吧,父皇重新召你入宫,还在众人面前赐你澄柑酒,不似当初赶你出宫的时候......” 他性子桀骜,有话直说,陆熙的感受不被他放在眼里,说出来的话自然不客气。 陆熙这会酒劲上来了,有点难受,心里正烦躁着,偏这个英王萧煦撞了上来。 她不喜欢目前的处境,但不意味着她要对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处处忍让。 上一回他在马场看她的眼神,她现在都还记得。 “王爷是不是很讨厌我?” 她声音响起,语调清冷,恍若冬日的冰雪,带着寒意。 萧煦用一种“你这不是在说废话”的眼神看她,刚想开口说“算你有自知之明”。 陆熙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既然如此,那么王爷为何不直接去到陛下面前直抒胸臆,告诉陛下,你非常的讨厌我,讨厌到连呼吸在同一片天空下都觉得作呕,让陛下把我赶出京城。” “你......”萧煦一时语塞。 “是王爷没有那么讨厌我,还是因为王爷不敢?不敢去到陛下面前,直接说陛下不顾礼义廉耻,和我还有我的母亲搞到了一起,母女共事一夫,有损天子之名声。” 陆熙话音冷淡,却言辞铮铮,一双眼睛盯着萧煦,眼神明晃晃地在说“你不敢”。 萧煦被她这样的话吓了一跳,对上她迸发着怒火的眼眸,一瞬间讲不出话来,他从没想过她居然敢讲出这样的话来。 “大胆,你竟敢妄议天子...” “你既知你父是天子,天子所为,谁人敢拦?你不敢议天子又要来说我,不是欺软怕硬是什么?你不会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吧。” “呵”,陆熙冷笑,“有本事你就让陛下从此不再和我来往,做不到就闭嘴”。 陆熙敢这么发脾气,也是笃定英王不敢到圣皇面前说出这些话。 他本就不如太子、嘉宁公主和秀王得宠,去陛下面前说这些话无疑是自找麻烦,更何况一开始还是他先来招惹她。 陆熙的话狠狠地踩了萧煦一把,他恼急气急,看着她转身准备离开,他下意识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陆熙被他抓得有些生疼,但回头看少年像发怒的豹子般,心里还有点暗爽。 “王爷抓住我是想干嘛,男女授受不亲” 萧煦都要气笑了,“谁会想要对你干嘛”,他只是不忿女人如此大放厥词后,潇潇洒洒地走了。 “那王爷抓着我是想...?” 陆熙倏地凑近他,一双桃花眼盯着他看,眼里泛起冰冷的媚意,迷人又危险。 萧煦有那么一秒钟被她蛊惑到,回过神后只觉手掌下抓着的肌肤发烫,他忙不迭地松开。 陆熙像打了胜仗一样得意地扬长而去,留下萧煦脸色难看地站在原地。 宴会快要结束的时候,外间放起了烟花。据说是太子殿下为了给嘉宁公主庆生,特地安排的。 圣皇陛下无疑对这样的安排很满意,当众夸了太子有孝悌之德,不愧为储君之才。 陆熙看着面对圣皇称赞泰然处之的太子,心想这人倒是不显山露水。 再看一旁的萧煦,脸色似乎更难看了。 只比自己大两岁的兄长是万众瞩目的储君,无论是父母的目光,还是众人的关注,永远都只会先落到兄长身上。 他不管什么时候,都只能屈居人下。 兄长是大衍朝的继承人,是君,而他,只是臣。 横亘在兄弟两人之间身份上的鸿沟,从一出生开始就时时刻刻感受到的这种滋味,很不好受吧。 陆熙心下莞尔,这天家里的感情,无论是哪一种,似乎都很有意思。 次日 刚从尊后的凤栖宫回到天宸宫的萧明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赵敬,昨日陆熙回玉蓬殿了吗?” 玉蓬殿是陆熙十四岁后就一直住的地方,萧明衍自然以为,他昨日把人叫回来后,陆熙又住回那里了。 “回陛下话,郡主昨日并未留宿宫中,宴席结束后,郡主和荣国公老夫人一同出宫去了”。 萧明衍拿起御笔的手一顿, “噢,是吗”。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