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学了不学了!整日里教的都是些什么呀?不是打水洒扫就是让我砍树劈柴,我是跟你学武,不是来给你当粗使丫鬟的!” 师祁芸顽劣脾气上来,扔开长斧,就地往地上一躺,小孩子似的翻来滚去地撒起了泼。 不远处坐着的玉琳琅看都不看她,淡定地饮着她烧来的茶,轻轻评价一句:“火候过了,茶香味都被冲淡了。” 师祁芸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气冲冲走到她面前,抢过她手里的茶,仰头一口喝下去,除了茶叶子,茶水一滴不剩,饮罢咂咂嘴,将空盏塞回她手中,偏头笑道:“我瞧火候刚刚好,苦味儿都烧没了!” 她将脸贴近她,咄咄逼人道:“我要学浮光掠影!” 玉琳琅一个抬手,远处完整的木墩顿时四分五裂,被切成十几根上下一样齐的木条子,井然有序的堆在一处。与之相比,几步外师祁芸那砍的凌乱如狗啃虫蛀的柴火实在是拿不出手。 “你怎么做到的?!” 师祁芸兴奋地抓住玉琳琅的手,翻来覆去的地研究,随后她也试了几下,木墩纹丝不动,她挫败,让她教教她。 “没大没小。” 玉琳琅抽出被对方揉来按去的手,起身走向柴火堆,“我虽不让你称我师傅,但为徒的礼仪,可没让你一并丢了。” 师祁芸跟着她,问:“什么礼仪?我对我师傅……我对我家里的长辈也是这种态度,怎么就你们中州人如此事多,难道你也要我学你的那些师妹师弟,见到你一次喊你一遍师姐并行一遍礼?” 话说到这儿,正好有同门路过,那几个女弟子见到玉琳琅,纷纷两手作剑指,交成叉形搁置胸前,低头向她问好。玉琳琅点头回礼,同门走后,师祁芸扁嘴吐槽:“累。” “你们中州人——你不是中州人?”玉琳琅起疑。 师祁芸一愣,飞快补救道:“你忘了?我之前一直居住在海外小岛,算不上中州人。” “之前听你说你的家人在陆上做工,如今你也来到陆地,怎不见你去寻她们?” “呃……这个……”师祁芸转过头去,心道这女人好难骗,旁人从不会像她这般把她说过的谎记这样清楚,还顺藤摸瓜地盘问回来,骗别人动半个脑子就行了,骗她却要动上两个脑子,实在难缠,“你也知道我的秉性,好玩好闹,家里人管我管得紧,实不相瞒,我本来是被她们给故意落在岛上的,她们说中州危险,不让我去,我好不容易来到这里,怎么可能还去主动寻她们,难道让她们再给我送回岛上不成?” 玉琳琅想了想,皱眉:“这更不对了,你同我师傅说过,伏枭是拿我的武功跟你换的船,如此一看岛上是有船的,你明明有船可以到陆上,为何迟迟不走,偏等朝廷和武林的人到了岛上后,你才决定走?” 完了完了,师祁芸心里发虚,总不能跟她实话实说,说自己之前根本不是那岛的住民,也没有什么陆上做工的家人,更没有遇到伏枭教自己功夫,因为自己就是伏枭吧…… “我不识方向不成么?海那么大,我不知道该往哪里划……” “我们来了后,你就识了?” “那是自然,我是偷偷跟在那伏枭后面才上了中洲的岸的。” 伏枭……玉琳琅问:“那他后来去了何处?” 师祁芸信口胡诌:“他轻功好得很,我哪里看得清楚,不过瞧她起脚的地方,像是去了北州。” “北州……” “对啊对啊。” 玉琳琅低眸沉思,不知那人去北州干什么,师祁芸一直盯着她的表情,提心吊胆,生怕她又琢磨出自己话里有什么漏洞。幸好担忧没有成真,玉琳琅叫她将柴火劈得一样粗细时,再教她下一步,随后便走了,师祁芸擦擦汗,又觉不对,冲着她的背影不满地大喊:“你就是不想教我真功夫!” 几日之后,师祁芸拿着两根一样粗细的柴火兴冲冲跑到玉琳琅的宫殿里去找她,谁知一路走来,廊中张灯结彩、披蓝挂锦,玉琳琅殿内无人,不光她的殿里无人,推遍各处房门,室内均空不见影,她找到玉霄宫正殿,便见所有人都穿着得体地聚在这里,戴冠的戴冠,插簪的插簪,肃然站立,一齐观看着阶上正在进行的典礼。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