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着脖颈,尖锐的碎片划开脖间,胸前的衣服上,床单上全是她的血。 他端着碗的手抖了一下,饭碗摔下去,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放手!”他的语调冰凉,尾音拔高。 云和很痛,继续往里面使力,血流得更多,脸色一点点苍白,干燥的唇瓣起了皮,眼神固执地看着他。 “裴边屹,我要去看我妈。” 裴边屹顶牙,压下怒气,阴沉地说:“好,我给你看。”他拿出手机,垂眸在手机上点着什么,“给我把碎片放了,不然你永远别想见你妈。” 云和手抖,看见他拨了个电话出去,两秒后说:“郝医生,准备一下,我要看个病人。”眼神看向她,冷冰冰的。 云和一下拿开碎片,期待地看向他的手机。 裴边屹挂了电话,沉甸甸地看着她,云和抬了抬手腕手,期待他能给她解开。 裴边屹却没理,只是伸手拿过她手里带着血的碎片,云和紧紧捏着。裴边屹抬起目光,冰凉地盯着她。云和心脏一抖,松开了手。 房间门被敲了敲,裴边屹出去,过了片刻提着个药箱进来,在床边坐下,拿出纱布和药。 一点点给她消毒止血,最后包扎好,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沉重的怒气。 强大的压迫力下,云和一句话不敢说,僵着身体让他处理。 包扎完,最后一条纱布被他缠在手上,裴边屹捏着碎片站起来,缓步走到她侧边。 “姐姐真是,一点都不听话呢……” 修长的手按在床头的开关上,铁链一寸一寸收了回去,云和的手再没活动空间,紧紧挂在床头。 她瞬间怒目射向他,“裴边屹?!” 裴边屹没说话,给管家打了个电话,随后转身出了房间。 云和气得要命,使劲弄手上的手铐和铁链,一点用没有,反而是被磨得一片烧疼发红,脖颈上的伤口也痛。 她颓废地躺在床上,神情麻木,眼尾有些潮湿。 裴边屹真的变了,报复心强大,心更冷更硬了。 软的不行,硬的也不行。 云和闭上眼睛,有些着急,怎么办?妈妈怎么办? 得想个办法逃出去,可她连现在这小小的床都下不来, 房间门再次打开,裴边屹走了进来,手里重新端着盘子,他身后跟着来一个佣人,全程低着头,快速打扫干净,快速出了房间。 裴边屹放好饭菜,拿调羹舀起一勺,喂到她嘴边,云和头一扭,根本不看他。 裴边屹眸色一凉,调羹继续追过去,发白的唇瓣紧紧闭着,就是不动。 僵持了几分钟,“咚”一声,紧接着下巴被人掐住,一把扭了回来。对上他阴森的目光,云和垂下眼皮,倔强地闭着嘴。 裴边屹也不说话,只是忽然把食物喂进他自己的嘴里,咀嚼片刻,唇靠了过来。 云和被恶心到了,“裴边屹!你干什么?”疯狂扭动身体,扯到脖颈上的伤口,鲜血冒了出来。 裴边屹静静看了片刻,重新挑起饭菜喂了过去,云和再是抵抗,也怕他用刚刚的方法喂她,她张口咬下。 一嘴一嘴喂完,裴边屹拿纸巾一点点给她擦干净嘴角,重新端来水,她也喝了。 看着苍白干裂的唇色恢复红润,裴边屹的神色才温和了一些。 云和懒得看他,扭过头,即便是手一直举着很酸,但她就是不说。 温热的气息扑近,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咔嚓咔嚓”声传来,手放下来了一些。 裴边屹重新拿起药膏和纱布,把她手腕拿起来,抹上清凉的药膏,随后缠上纱布。 云和的手有了可以活动的空间,但也仅限于床上。 黑色手机放到她眼皮下,一则监控视频自动播放起来。 单间病房里,李彩丽穿着病服躺在床上,头上戴着帽子,鼻孔里插着导管,睡得很安详。 一个年轻护工进来,给她拉了拉被子,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安静地看着病床上的人。 床头柜上放着鲜花水果。 过了几分钟,进来两个医师,给病人查看完情况,叮嘱了护工几句便走了。 云和捧起手机,看着焕然一新的病房,手有些抖。 母亲以前住的是普通病房,旁边还有两家病人,一家是老人,老人家亲戚多,一直在讲话,说了都不听。 整天吵吵闹闹,母亲睡都睡不安稳。 云和看着干净安静的病房,陡然松了口气,母亲没事就好。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