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长残了。” 这次没有搭话的,因在旁人看来,段昀芸样貌本就无可圈可点之处,如今也只是从个小胖子成长为大胖子,小孩长大就是这样。段莠惋惜了一下,从前小小圆球一样的段昀芸是十分可供把玩的,但现在要段莠把玩这么一个金刚娃娃,他的身体条件很难允许,而且这么大而丑的孩子,心理上要接受也绝不可能。 他这时候还不知道段昀芸将来能长得更残。段昀芸这次和段莠匆忙见过,在翌日傍晚又会了面,段昀芸这次采取的跑步姿势乃是二足二手四甩,癫狂甩着手腕,脚也像扭了一般,各向一个方向撇去,头也没闲着,随着喘气磕头一般摇晃。段莠老远见这么一个张牙舞爪的活物,本想避开,段昀芸却是把他乘凉的藤架当做终点,扶着喘了好一大会。 喘的功夫,段昀芸见到了段莠,段莠也看着段昀芸。段昀芸先喊了一声舅爷爷,段莠从藤架下的竹椅上直起了身,“噢”了一声,当应答。 段莠想再仔细观察一番段昀芸,但段昀芸现在着实难以入眼,他坚持看了一会,看不下去,也就不看了,垂下眼说:“最近怎么总见你在院子里疯跑?” 段昀芸略显羞赫,推了推汗打得湿滑的镜架,“我……想锻炼锻炼身体。” “锻炼身体?”段莠赞同地道:“嗯,锻炼锻炼是对身体有好处。”他因为身体受限,上次这么跑起来已经想不起是何年何月了,看段昀芸这样有活力,他看着也像沾了一份年轻人的喜气。段昀芸看段莠给了她笑脸,松懈下来,“要能瘦点就更好啦,哈哈。”她干笑两声补充道。段莠这时心想,段昀芸正到一个对身体敏感的年纪,是想要追求美了,虽然在他这里认为女性丰满才是美,不过他再一看面前的段昀芸,这样一个高个子的壮实女孩,也许还是瘦点不扎眼些。 段昀芸一面在脸上保持住傻笑,趁机看她久违的舅爷爷。段莠坐在竹椅子上,一身浅色衣裳称得张雪白雪白、凝脂玉似的脸,下巴顶着衬衣立领,尖俏极了,那上挑眼半垂着,再漫不经心的抬起来看了她一下,又很快低下了——段莠是觉得他这个小亲戚实在不忍直视,然而想到前些月这丫头的听话讨喜,段莠决心还是该和蔼些待她。 段莠说:“你这样疯跑,小心伤了关节。女孩子大了爱俏,想瘦身也要找到方法。” 段昀芸有点迷惘,段莠今天和他说得这些话异常妥帖,长辈给后辈就该这样说的,然而段莠那两个月里对她可不是如此。段莠这样让段昀芸也规矩起来,低眉顺眼的回了些场面话。段莠最后给她说了要给她找个锻炼身体的教练,又给她院子里的小厨房塞了位营养师。 段莠怀疑段昀芸是吃坏什么了,才一下子生得这样高大厚实,虎背熊腰。 安排了这些,段莠觉得他对段昀芸是关怀备至了,也仁至义尽了,段莠忘了段昀芸怎么住到本宅来的,也忘了他曾给段昀芸父母好处来奖赏他们的“献贡”,他回去和秀儿说了段昀芸两句,秀儿顺着他的话问,段莠却懒得答了,这些对他都是小事,不以足挂齿。 他把段昀芸忘了,段昀芸可不会忘了他。段昀芸想着段莠的脸,在跑步机上疯跑,在操课上疯跳,在睡前把肚子饿得疯叫。她下决心要给段莠争气:她在他面前说了要减肥的,且她的这位舅爷爷又是如此的支持她!当时那段谈话里段莠美丽的侧影一直在段昀芸心中挥之不去,她一定要让她美丽的舅爷爷看见她的潜能不可。 段昀芸正是青春期,代谢极快,加上合理饮食和大量运动,在旁人肉眼可见的速度里变成个苗苗条条的火柴棍,这根火柴棍转过去,是横看成岭侧成风,变成个纸片子了。 段父段母没怎么管段昀芸,等回过头来,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段昀芸了。夫妻俩面面相觑,段父给段昀芸夹菜,让她多吃点。段母复杂的看着段父夹过去的红烧肘子,听段昀芸说:“我以后都不吃这些东西了!” 段母以为段昀芸是源自失恋的打击,才暴瘦下来。她没和段昀芸多说什么,回房关了门对着段爸爸的耳朵嘱咐:“这次咱得把女儿看好了,别让她再胖下去,最重要的是不能再让她被什么混蛋小子捡了便宜。”段父在家事上向来没什么主见,关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