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用去摸都知道定是又烧红了,崔净空今早偏要不依不饶,像是一定要从她嘴里撬出专属他百无禁忌行事的应许,又执着问一遍:“嫂嫂,以后只要不在外面便准我亲?” 他咄咄逼人,刻意曲解她的意思,以往假装出来的柔和如同幻影一般消失不见,对着比她小两岁的小叔子,冯玉贞半点法子也无。 她不无苦恼,太糟了,哪怕是她和崔泽新婚那会儿都没这样黏糊情热过,青年的眼珠子一刻也不能离了她,简直跟全然不能分开似的。 无可奈何,只得自暴自弃应下来,等她的身影消失在屋里,在她身后的青年背手一勾,房门遂缓缓合上。苡糀过了片刻,女人再出来,已然是一副微微带喘、软唇艳红的模样了。 人一旦搬进来,便很难再挪出去。叫进一步尝到甜头的人,退回以前循规蹈矩的位置,自然也是难上加难。 如此,两人的床铺终究还是维持现状,崔净空又回到了自己原来睡觉的厢房。 惊心动魄的一夜过后,十天半个月里,冯玉贞偶尔回忆起仍会心有余悸,噩梦做得不少,只是没再梦到话本里的男人。 好在家里多一个崔净空,秋闱刚结束,他也懒得再捧一本书从早看到晚,那是书呆子不讨巧的行径。书里自有颜如玉的说法不过骗骗那些迂腐之人,有这个功夫,倒不如和寡嫂窝一块干点什么。 他到底是个牢靠劳力,一闲下来,许多事冯玉贞不说,崔净空便全揽下来,根本不必她下手。 事后检查出栅栏的一角被人拿尖锐的物件磨断,暴露出一个狗洞大小的缺口,醉汉便是自这里钻进来的。崔净空花了两天时间重新修整翻盖一遍,连带着门窗也加固两层,即使他们大概不多时就要搬去镇上,砖房这里以后肯定住不着了。 说起搬家这件事,崔净空先前相中一处地段不错的宅子,冯玉贞闻言便提出月底一块去镇上看看,结果过了两天,他又道不必去了。 冯玉贞询问,他只肯弯起唇,神神秘秘不告诉她,只气定神闲道:“嫂嫂放心,保管比先前的那间要好上数倍。” 总而言之,抛开崔净空异于常人的性情,他和亲哥哥崔泽一样,都是极适合搭伴过日子的对象。 除了他太粘人——冯玉贞一面难为情地想,兴许他只是太年轻,从没经历过,一下栽她身上,她又心软好揉捏,叫崔净空对男女碰触难免新鲜上瘾;一面手下利索地将用麻络织成的渔网收紧。 网小,但得益于编得密,虽然不容易捉到大鱼,但能捞到半桶小鱼小虾,拿来炒菜还是滋味不错的。 离她几步远的钱翠凤也光脚踩进河里,她前来取回搁在垒起石块处的鱼笼,将近夏末,溪流并不湍急,因而一晚上下来所获不多,没有钻进去几只。 两人碰头,自然闲聊几句,钱翠凤话音一变,神情避讳莫深,压低声音道:“听说没?就顺着咱们这条河往下走的一个村,前两天叫人捞上一具死尸,肿得分不清鼻子和眼了,胳膊和腿一般粗,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几天。” 冯玉贞的心蓦地一揪,她维持住脸上的神情,顺着她的话道:“是吗?怪瘆人的。” “可不是嘛,不过他们说是个地痞无赖,成天醉醺醺的很招人厌,可能是半夜喝醉落水了,大家都睡着了,也没人发现。” 钱翠凤唏嘘一会儿,见旁边的女人有些心不在焉,大抵是被这桩骇人的命案吓住,于是抹开话头,不经意道:“什么都不比命重要,诶,说起来哪天来着,我半夜起身,还隐约听见对岸有说话之类响动,咱这片也不算太平,贞娘,你可得小心些。” 一句话下来把冯玉贞说得全身上下的血一息间凉透了,她低下头,极力掩饰住自己的惊恐,将鱼篓提在手里,像是随意应付道:“婶子听错了吧?前不久空哥儿骑马回来,恐怕是那马夜里平白叫了两声。”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