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药 “哥哥可以,我为什么不行?” 这句话不时在她的耳畔重复,只要冯玉贞闭上眼,一遍接着一遍,几乎令她筋疲力尽。 喉咙干涩,有点口渴,正要开门去堂屋倒水喝,又想起从今天起,崔净空便每日往返于两地住了。 碍于门外就是类似洪水猛兽一般的小叔子,这回真是怕了和他再碰上,冯玉贞只得干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呆呆望进心事重重的夜色。 晚风袭来,槐树枝头的嫩黄碎花扑簌簌落在窗台上,冯玉贞捻起一朵,恼人的情绪褪去后,疑惑却占据心头。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看上她?……她这样的女人,平庸、乏味。 冯玉贞不算丑,可漂亮的很有限,尤其是和后来话本里出现的女子比——她一个山野村姑,能有什么绝色? 可小叔子不一样,一张拿到京城里叫贵女们都神魂颠倒的脸,彼时刚及弱冠,金銮殿上高中状元,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皇上亲自下旨,将长公主下嫁于他,所谓郎才女貌也不过如此。 她和公主,就如同手中的槐树碎花跟金枝玉叶,堪称天和地的差别。 打死也想不通,冯玉贞很擅于得过且过,只要不是把她逼到了绝处,只管把脑袋埋进草堆里当鸵鸟。 可崔净空委实抓住她的七寸,不加掩饰的说辞、近乎背伦的情愫,方才亲手带着她,两人一同戳破了那层窗户纸,这下冯玉贞再想当不知道可就不成了。 破了就是破了,哪怕再次修复完全都会残留下不自然的痕迹。一方视而不见,一方则野心勃勃,怎么看都不是轻描淡写能带过的。 万籁俱寂间,一阵来势汹汹的喊叫打破了不宁的心绪。 “开门!别装睡着没听见,不然老娘明天还过来找你们算账!” 崔净空披着外衫还没有歇下,他对此早有预料,门一打开,便见一对中年夫妻领着一个小孩找上门。 男人环着手臂,面色不佳,沉默地戳在一边。妇人张氏则怒目圆睁:“崔秀才,我们这些粗人可不知道什么地方惹着您这位大老爷了,有什么事冲着咱们大人来,吓娃子是什么孬种!你自己看看,饭都吃不下!” 之前河滩上领头的大孩子抱着她的腰呜咽,一见崔净空,更是脖子一缩,直接把脸藏他娘身后了。 崔净空没被激怒,错身闪开:“夜深吵闹,进屋说吧。” 那男人便守在门外不进去,张氏跟着进屋。 她正气头上坐不下去,崔净空倒也无所谓,气定神闲在主位坐定,这才开口道:“某今日傍晚正于林间砍柴,见情况危急,不得己出手,一时失了分寸。” 张氏按捺不住怒火,嚷嚷起来:“什么叫危急?他这么小一个娃娃,是跳起来打你了还是怎么着……” 娃哭着跑回来,村里谁从小不是跌跌撞撞长大的,起初也没在意,不吃饭也只以为是在闹脾气。 张氏和男人下地干了一天活,也没那么多闲工夫看顾他,可到了该上床睡觉的时候娃还是哭,抱着右腿打摆子。 这时候才察觉不对劲,好不容易才问出来,原是那个弱秀才耍威风!这还得了,她火急火燎拽上孩子他爹讨要说法来了。 正争执不下,陈腐的木门发出吱嘎一声,瘦弱的女人走出来。 冯玉贞之前已然卸下发髻,为见人匆匆编了一条黑亮的辫子,露出一点女儿家的娇俏来。 崔净空本打算直接为她摆平,见冯玉贞出来,起身走到她身前,低声问她:“吵醒了?”一边引她坐在桌子西侧的交椅上。 在外人面前冯玉贞更觉得难为情,生怕被体察出什么不伦,只闷闷应了一声。 见两人这番有来有回,张氏少不得犯嘀咕。她虽是附近的人家,可一直和崔净空毫无交集,走路上连个招呼都打不了,只在对方考中秀才后艳羡了一阵,仅此而已,双方是彻头彻尾的陌生邻居。 这是他媳妇? 桌子上的烛光一照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