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青着脸道,“即使你位高权重,也没资格管我宁家的事。” 燕翎面不改色颔首,“没错,我是没资格管,但前提是....岳父大人带着这位小妾及她所生子女远离京城,又或者宁家上下谁也不必在朝堂混,更别肖想踏入科举考堂。” 宁一鹤眼底的怒火几乎化为实质,暴跳道,“狂妄,你这是威胁我吗?” 燕翎抬眸慢慢掀起一眶冷倦,“是又怎样?你能奈我何?” 宁一鹤喉咙哽得发红发粗, 宁宣在一旁不死心辩道,“胡说,还有三殿下呢?你以为这个朝廷是你一手遮天?” 燕翎慢条斯理卷了卷袖子,头也未抬问大老爷道,“宁侍郎,你说呢?” 大老爷常年在官场周旋,太明白里头的水深火热,燕翎别说是不让宁家入仕,就是要找个由头抄了宁家都轻而易举。 他额头冷汗涔涔,神色凝重看向宁一鹤,“三弟不要胡闹了,莲姨娘与道观勾结一事,证据确凿,无可辩驳,必得按照宁家家规发落她,至于这个孩子,他来路不明,也得查清楚。若你听我的,我还是你兄长,若你一意孤行,您便分出去单过!” 莲姨娘抱着孩子瘫坐在地。 宁晏手心出了一把汗,胸膛一下子涌入绵绵不绝的热浪,灼得她说不出话来,这是她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丈夫权势给她带来的痛快,好像....郁结在胸口多年的气慢慢在往外泄。 燕翎察觉到她的双手在轻抖,用力回握了一下,细心地安抚她,待她慢慢平静下来,冷淡地扫了一眼厅堂, “若你们无事了,接下来轮到我与你们论一桩事。” 话音一落,外头传来一阵嘈杂声,只见京兆府尹带着数名官员并一堆捕快涌入松鹤堂,其中两名捕快拧着一身着茶色长袍做账房打扮的佝偻男子,径直将人往地上一扔。 京兆府尹先朝燕翎拱了拱手,随后负手立在堂中,神色凛然,“宁侍郎,宁学士,还请两位大人解释下,宁府后宅女眷私放印子钱一事....” 第70章 如果说面对素娘和道姑的出现,莲姨娘还能挣扎喘息片刻,那么这位留着两撮三羊胡子的中年账房则彻底断了她的生机。 莲姨娘这么多年之所以在宁家后宅过得如鱼得水,除了曲意逢迎,更重要的是因她给宁家女眷带来了利益。 当年,她机缘巧合识得这位账房先生,先投了一百两银子进去,没多久收了五两银子利息,她大喜过望,后来为了拉拢宁家女眷,她谎称有一远方表哥开了一家钱庄,可以将钱放进去,利滚利,坐着吃利息。 老太太等人起先是不信的,莲姨娘好说歹说劝她们各投了五十两,大约是一月过后,分了二两银子利息,大家喜出望外,又派了二夫人去瞧钱庄底细,那所谓的表兄瞒天过海,弄了些障眼的把戏糊弄过去,从此越投越多。 宁家几位女主人根本不知莲姨娘是放印子钱,只当是普通钱庄吃利息,莲姨娘为了不让高息引起她们的怀疑,还从中克扣近一半的利润,这么一来,宁家女眷毫无怀疑,而莲姨娘自个儿赚得盆满钵满。 后来这桩事被府上一等管事知晓,莲姨娘为了笼络这些管事,也让她们分了一杯羹。 长此以往,她便靠着一条藤织出一张巨网,网住宁府后院所有对她有利的女眷与管事。这也是宁家如此纵容一个妾室的根结所在。 而现在那织起的迷梦破碎了,一切土崩瓦解。 老太太等人如遭雷击, “怎么可能?不是钱庄吃利息吗?怎么会是印子钱?” 大老爷与三老爷都跌在了圈椅里,心口被巨石狠狠压住,喘不过气来。 大晋律法明令不许民间私放印子钱,违者视金额高低给与笞刑,徒刑,流刑,或绞刑等,额外再罚没数倍的财产。 从账房先生的账本来看,莲姨娘一共在他那里放过总额超过一万两银子的印子钱,按照大晋律法,该判流刑,而莲姨娘本是亏虚之身,月子还没做完,下场就是一个死。 京兆府尹当众把莲姨娘给拖去了院中,宁溪抱着奄奄一息的孩子,哭得死去活来。 莲姨娘是主谋,至于大夫人等共犯如何论罪,还得详查。 京兆府尹笑了笑,朝大老爷拱了拱手, “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