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气得不轻,连忙扑过去将之捡起,小心翼翼摊开,好不容易画好的山水画皱巴巴的,哪里还能赠人,只是他性子一向和软,根本拿捏不了秦氏,只得硬生生忍着怒火, “他是长兄,哪有我置喙他的地儿?更何况他本是世子,这个家他要做主,我有何话可说?” “没用的东西,你就不懂得争取嘛!”秦氏恨铁不成钢,跺着脚,眼泪又不争气地冒了出来。 燕瓒见妻子一哭,顿时慌了,眼巴巴走过去,要去扶她又不敢,放软身段道, “你别哭啊,你争那么多作甚?我早就告诉过你,等兄长媳妇过门,这个家自然该她来当,这两年你也挣了足够的银两,贪心不足蛇吞象,回头被父亲知道,还不知是个什么后果。” 秦氏红着眼,咬牙恨道,“我贪的那点银子算什么?都不够那宁氏塞牙缝的。她这一来抢了我的厨房,你知道吗,那厨房可是肥差,里头都是我的人手,她想的倒美。” 燕瓒一心只读圣贤书,实在不懂女人之间这点蝇头小利,在他看来,每日公中管着吃穿用度,笔墨纸砚又有额外的采买,余下每月还能给他二十两银子开销,若遇大事,可寻父亲签账单,去账房支银子便是,根本无需争来争去。 他多么希望妻子像三弟妹那般安分,可惜这两年的风光养刁了她的胃口。 燕瓒静下心来劝道,“你先别急,嫂嫂年纪比你还小,不一定镇得住那些管事,且让她去尝试,回头碰到了难处,自然会求助于你,总归是一家人,磨合磨合也就好了。” 秦氏就知道他嘴里吐不出想听的话来,若非燕瓒不争不抢,她何至于过得这么辛苦,埋汰来埋汰去,终究还要打起精神过日子。 “行了,你早点回房睡。”秦氏发泄过一阵,又燃起了斗志,回到房中,招来心腹嬷嬷丫鬟,悄悄布置一番,“让她吃点苦头,想这么容易从我手里接过管家权,没门!” 明熙堂离容山堂最远。 燕翎夫妇饭后散步,沿着长廊慢慢行至杏花厅,往左便是燕翎的书房,往右便是明熙堂。 明润的灯芒下,两道身影同时在杏花厅驻足,一个娉婷秀美,一个颀长清俊,夜风掀起二人的衣摆,绞在一块,如一对璧人卓然而立。 深秋的风虽寒,二人却不觉得冷,甚至心头都有些发烫。 都在等对方开口提昨夜的事,偏偏都以为对方不想提,默契地没捅破那层窗户纸。 “对了,陛下定了十月中旬去西山行宫秋猎,我负责秋猎的防务,回头可能要离开几日。” 这是燕翎第一次主动与她交待行踪,宁晏自然很上心,温婉柔顺的小脸,睁眼望着他, “什么时候去?” “后日去,大约需要五日光景。”平静的眼神里,又比往日多了一丝牵绊, 宁晏算了算日子,今日已是十月初三,“那我明日替您备好行囊。”以前这些事是云卓来做,如今交给宁晏,自然是应当的,燕翎点了点头, “我不在时,你一个人搞得定吗?” 宁晏眨了眨眼,“什么事搞不定?” “厨房的事。”燕翎担心她被人欺负。 燕翎从不管内务,不代表他不了解府上诸人的品性。 难得他主动关心她,宁晏勾了勾唇角,露出个轻盈的笑, “您总不能一辈子跟着我吧?放心,我搞得定的。” 明明是玩笑话,燕翎莫名听得有些耳热。 妻子能干自然是好事。 燕翎也没多少心力插手后宅的事,没做声,一双眼就看着她。 清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她整个人显得腼腆又柔静。 宁晏想起今夜他帮忙,郑重地道了一声谢,“谢谢您帮我。” “应该的。” 一阵沉默后。 “时辰不早,你回去,我先去书房办点事....”燕翎望着她,手在身后拽了拽,眼底带着几分试探。 宁晏眼睫眨了眨,总觉得他这话与平日不一样,仿佛有弦外之音,不经意间瞥了他一眼,他眼神沉静而温和,乍一眼看不出端倪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