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燕珺。 他生得高高瘦瘦,跟个竹竿似的,人如其名,美如玉,结结巴巴行了个礼,宁晏赠他一竹节笔筒,预祝他高中。 最后上来的是大小姐燕玥,见弟弟杵在堂中把玩竹筒,嫌弃地将他挤开,朝宁晏草草施了一礼,硬邦邦道,“见过长嫂。” 宁晏认出她是恰才奚落她之人,并未露出任何异样,神色温和夸赞了燕玥几句,又将一支镶嵌绿松的双股金钗赠给她,燕玥看都没看一眼,递给了身旁的侍女。 宁晏嫁过来之前,荣嬷嬷便帮她打听了,燕国公府最受宠的便是这位幺女,她是燕国公与徐氏的老来女,格外疼得紧,嚣张跋扈的程度不亚于皇宫里的公主。既然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的存在,少不得不能怠慢了她,省得惹这祖宗不快,不成想,人家哪只眼睛都瞧不上她。 宁晏很快将这些思绪抛之脑后,只因偏房的一群孩子涌到她跟前,咿呀咿呀喊了几声婶婶,宁晏又各自给了一袋银果子,堂屋内总算漾起一些欢声笑语。 待敬茶礼结束,燕国公象征性地说了几句场面话,带着男人们先行离开。 燕翎走在最后,到门口时,回头看了宁晏一眼,他的眼神极淡,两个人的视线在半空匆匆交汇,宁晏还来不及捕捉他的意思,那道视线已迅速从她身上移开。 燕国公一离开,女眷之间的气氛便松动不少。 虽然关着门说话难听,当着面谁也不会无缘无故寻新妇的不痛快,除了燕玥自始至终没搭理宁晏外,其余人象征性地过来打了招呼。 徐氏是个温和的性子,开口便关心宁晏,“原先也不常见你,不晓得你爱吃什么,有什么喜欢的,忌口的,尽管告诉你二弟妹。” 顾着张罗牌局的二少夫人秦氏俏生生挪过来,双手抚在她肩头,“嫂嫂不必与我客气,我比你先过门两年,对府上熟稔一些,但凡有下人不服管教,尽管告诉我。”她笑眼眯得狭长,一脸的自来熟。 宁晏不习惯与人这般亲密,不自在地笑了下,“我倒也没什么忌口的。” 她在宁家冷眼旁观这么多年,也有几分察言观色的本事。 但凡刻意与她亲近的,要么是有所求,要么是揣着忌惮的心思来试探。 秦氏显然是后者,满屋子人,谁最不欢迎她的到来,便是这位掌中馈的秦氏了。 燕翎是燕家宗子,她便是燕家宗妇,依着规矩,她进了门,秦氏就得将中馈权交出来,可秦氏轻飘飘这一句话,无异于告诉她,这中馈权她不想放。 客气几句后,三少夫人王氏借口离开了,秦氏轻车熟路招呼其余媳妇婶婶摸牌,宁晏陪着徐氏在一旁喝茶看热闹。 午膳过后,老夫人徐氏便客气道, “你昨日累着了,快些回去歇着吧。” 这话一出,又惹出好几声笑。 又没圆房,能累着什么,大家心照不宣。 宁晏不在意地离开了,回到明熙堂,招来一众下人,给了些赏钱,算是认了个脸,便迫不及待补了个觉,论理她不该偷懒,实则是昨夜没睡好,又向来有午睡的毛病,早已昏昏欲睡,倒头睡个一个时辰,也不敢贪欢,赶忙起来,开口便问, “世子爷何在?” 天可怜见,将将梳洗打内间出来,便听到廊庑外传来动静,不多时,一道挺拔身影出现在廊外,宁晏愣了一下,恭敬地迎了出去。 “世子爷安好。” 燕翎走至她跟前,淡淡瞥了她一眼,只觉她好像又换了一身衣裳,心里头的感触是,这新妇好生爱美,总把自己装扮得那般好看,也未多想,况且,这也算不得毛病,便颔首应了一声,随后想起自己的来意,在酝酿用语。 丫鬟们不敢抬头,宁晏静静望着他脚尖,略生几分尴尬。 总不能干杵在这,便含笑道,“世子爷,您请进去喝一口热茶吧。”话落,尴尬便更甚了,论理,这里是燕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