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钰儿猛地回头,那双琉璃色的大眼睛里充满不可思议之色,又是警觉又是委屈:“真的?” 唐不言不忍直视,但还是点了点头:“英,犹华也,是顾录事启蒙开学时,他的祖父亲自为他取的子,寓为光华光彩,才华出众。” 沐钰儿呆呆地看着他。 “你不知?”唐不言好奇问道。 沐钰儿摇了摇头,许久之后含糊说道:“我,我和顾叔来玩比较少,我启蒙是师父给我找的师父,后来再大些,我进了北阙,就更不好上门叨扰了。” 张叔也不爱提他,师父更是和顾叔不熟,王夫人不喜她,她跟不会私下打听他的事,久而久之,沐钰儿竟只知他叫顾英,原本是太原顾家最是尊贵的嫡长子,后来受了明仁太子的牵连,被祖父亲自划出族谱,如今做着一个从七品的录事,但他身体不好,今年以来便一直缠绵病榻,这封差事想来马上就要老病请退了。 唐不言似在那一瞬间的震惊迷茫中感受到眼前之人年幼时的不安慌乱,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眉间。 滚谈眉心被微凉的手指震了震,沐钰儿也紧跟着回过神来。 “算了。”沐钰儿低声说道,“现在知道也不晚。” 唐不言嗯了一声:“顾录事年少成名,容貌俊秀,才思敏绝,最是意气风发时被称为白鹿四杰之一,却因为一片《檄英王鸡》文被高.宗认为此举挑拨二王相争,遂逐之出王府,之后更是牵扯到皇位之争,被顾家除名。” 他看着沐钰儿迷茫的神色,声音越发低沉:“如今旧人旧事存活于世不知一二,他,也是过得煎熬。” 沐钰儿沉默,好一会儿才说道:“顾叔和那个明仁太子关系很好吗?” “十岁时便是太子侍读,王府修撰,十年时光,哪怕后来被逐出王府,但依旧来往密切,哪有不好的关系。”唐不言低声问道,“你不知?” 沐钰儿摇头。 唐不言看着她迷茫的神色,嘴角微动:“你,知道你阿娘是谁吗?” 沐钰儿抬眸,又摇了摇头:“有记忆以来,就是张叔养大我的,没有阿娘。” 唐不言垂眸,好一会儿又问道:“可有想过去找她?” 沐钰儿又是摇了摇头:“张叔说阿娘死了。” 唐不言看着她,脑海中蓦地响起前几日从江西送回来的消息,心思微沉。 ——张叔竟然是江西人。 两人说话间,外面传来脚步声。 瑾微亲自端着吃食送了进来,没一会儿就摆满了满满一座,红艳艳的,果然是樱桃宴。 “这么晚了还辛苦你起来。”沐钰儿看着瑾微两个大黑眼圈,不好意思说道。 瑾微一本正经,义正言辞说道:“没事,我睡得晚。” ——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百日里珍珠阁的事情,便是有时沉默也不觉得无趣,只是唐不言面前的梅子酒还有底,沐钰儿已经喝了半坛,脸颊红扑扑的,眼睛水润朦胧,半撑着下巴在发呆。 唐不言怕她醉摔了,想要把人扶到一侧的靠椅上,却不料大晚上正是醒猫的时候,奶黄和吉祥正在屋内来回奔跑。 奶黄这个不争气的直接装上沐钰儿小腿,这一下直接把沐钰儿撞的踉跄了一下,整个人朝着唐不言扑过去。 滚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