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出心惊肉跳的苍白,修长纤细的脖颈微微曲起,好似被绷到极致的修竹。 屋外,沐钰儿并未察觉到他的异样,只是听着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动作,便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唐阁老今日能屈尊降贵和我说到这个份上,想来也是少卿的一份功劳,怕我们之间有隔阂。” 她说完又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挠了挠脸:“我是说想要我更好的劝劝你。” “不过,我到现在没听明白你和阁老在置什么气?”沐钰儿老实说道,“若是琉璃的事情,她确实有错,而且此事幕后还有他人,我一定把那人抓出来给琉璃谢罪。” “你是人子,闹大了对少卿以后官运不好。” “阁老也不容易,我瞧着年纪轻轻就有白发了。” “夫人和大娘子都很着急呢,少卿想清楚了就先下一个台阶,琉璃的事还有我呢,再说阁老答应我若是有机会,可以把牡丹阁弄掉。” “刚好南市蛇头都没了,我找几个贤良淑德,略有道德的人上来,免得南市老是一团糟心。” “少卿,少卿,你不会还在生闷气吧。” 唐不言看着那道无知无觉的影子,那颗在初秋寒风中沉寂许久的心在此刻只觉得翻江倒海的难受,剧烈的眩晕感晃得他浑身难受。 ——她真的毫无不知情。 巨大的惊慌感让他在听到面前之人的每一句畅想中显得格外无礼可笑。 —— —— “我非不愿救她,只是陛下对明仁太子之事耿耿于怀,我不能冒险。” “陛下看着,姜家看着,那些盯着唐家的人看着,偷天换日天带人出宫已经是当时能做的最好的办法了。” “你若是走到我这个位置,就知道谋国之事,一刻不敢松懈。” “如今已到这个惊险地步,死一个人是死,两个是,一百个是,一千个也是,人人都有委屈,事事都有为难,只能让他们现在苦一苦,若是上面乱了,下面便也彻底乱了。” “我赌不起。” 常年端坐凤台的阁老竖着袖子,跪坐在他面前,心中装的是万里江山,是皇柞连绵,他们早已没了寻常之人的悲喜,更看不到江山下的人,皇柞中的百姓。 “可她才八岁。”唐不言低声说道,“她要如何在那池浑水中活下来,不是死,就是同流合污……阁老,看不出来吗?” 唐稷沉默。 “这是逼她去死啊。”唐不言苍白的唇微微动了动,“或者,您是想着,她若是死了……” 唐稷眉心一动。 “一切就都结、束、了。”唐不言一字一字低声说道。 “混账。”唐稷厉声说道,可以看到他苍白的面容,声音发软,“连你,也要如此诛我的心。” “并非三郎诛心,只是阿耶在此事中已经犯下三件错事。其一,李御史上折之事,阿耶当年行走凤台,掌管奏疏,却还是把折子递上去,阿耶不过是想借着他试探內宫的态度;其二,阿耶既然答应张柏刀的要求,就该如他所愿,把人彻底救出来,而不是用着国家大义,逼人低头;其三,此案上去陛下定会重翻旧案,阿耶到现在依旧不愿出面,让此事完全平息,只会徒增杀戮。” 唐稷看着面前倔强的幼子,镇定问道:“那你想要如何?为了一个李家,拉着唐家一起死吗?” 唐不言苍白的唇紧紧抿起:“我并非此意,只是前事已去,后事却还有弥补的机会,李家的案子也该到此为止了。” 北阙的折子递了上去,一定会引起陛下的盛怒,若是凤台对此事再次置之不理,必将再一次掀起腥风血雨,牵连无数。 “那你想要如何拦住陛下。” “若是陛下多想,执意查下去,此事又该如何是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