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啊?”张一连忙去拽唐不言的袖子,着急说道,“老大怎么站在那里不动啊,为什么不出来说啊。” “要不我们先去救火。”王新眉心紧皱,“先扑一个地方的水,给司直弄出一条路来。” 唐不言收回视线,沉吟片刻后说道:“可以,今天偏南风,在东北处先扑灭一处火,再挖一个沟,免得火势再起。” “好。”王新选了一个火势不算大的地方,立马开始招呼人干起活来。 “是你让小乞丐敲门的,告诉我们,师父的……位置。” 正屋岌岌可危,巨大的横梁被烧得摇摇欲坠,只等着最后不堪重负地跌落在地,沐钰儿声音就像被蒙上一层火气,偏内在又含着霜。 “是。”澄明笑了笑,仰头看着面前红衣小娘子,眉眼弯弯,温和说道,“我在城外那条主路的小河边发现你的师父,只可惜当时已经无力回天。” 沐钰儿握着刀柄的手一紧,滚烫的铁鞘被火烤着,近乎烫手。 “你若是找到第六个人便也算为你师父报仇。”澄明笑了笑,“这件事情算不算一个交易。” 他就想一步步扔下鱼饵的钩子,在此刻终于露出自己的目的。 ——报仇,还是为了报仇。 “算。”沐钰儿回神,目光自外面一扫而过,在和唐不言四目相对后,愣在远处。 唐不言还是第一次这般着急,一察觉到她的视线,便立马上前一步,但声音还算镇定。 “从那边出来。”他指了指东北的方向。 王新动作快,千牛卫和相国寺的人都不要命的往前冲,已经往前推进了一段距离。 法明趴在不远处不知死活。 “你走吧,我不走了。”澄明靠在台阶上,惨笑着说道。 沐钰儿嘴角微微抿起:“你不能死,你说的事情我还没查清楚。” 澄明淡淡一笑,并不在意,任由脸上的血迹逐渐干涸:“信不信就看司直自己了。” “那救不救你,也是看我的意思了。”沐钰儿上前一步,在澄明的抗拒下,直接一把带着他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整个院子早已被大火笼罩,浓烟四起,烟雾弥漫,王新距离她们不过十尺的长短,偏在此刻成了遥远的距离。 “司直带我一个人不方便。”澄明无奈说道,“若是您独自一人,自然就可以出去了。” 沐钰儿拉着他的胳膊不放,目光在院中扫视着,几乎所有东西都已经被火烧得不成样子,唯有几个石桌还安静的伫立在那里。 “不行,我说要把你带出来就一定把你带出来。” 她顺手摸了摸,立刻烫地捏了捏耳朵,鼻尖依稀还闻到一股肉香。 ——真烫啊。 她嘟囔着,顺手用长刀把石头骤然砍断,石桌面直接飞到火中,却也成功压灭一片火,火星燎然四溅,热浪迎面而来。 一直躺在地上的法明手指微动。 “这一次让我为他走出一个生路。”澄明站在她背后安静说道,“我已经多活十年了。” “没有受害人是多活的。”沐钰儿手脚麻利地把石头一点点铺出去,认真说道,“加害者都还活着,你要活得比他们还痛快才是最好的。” “可我已经吃了八年毒药,活不了多久了。” 沐钰儿抿唇:“不到最后一刻不放弃。” 澄明看着她的背影发怔,最后微微一笑,脸色淡然无畏:“司直当真有,豁达又固执。” 谁也没想到,变故就是在这一瞬间发生的。 原本躺在地上的法明回光返照,骤然发难。 “谁也不准走,陪我一起死。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