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随后听着声音朝着唐不言‘看’了过来:“您为何这么问。” “因为沐司直与我说过你手艺高超,一手纭裥绣格外出众,纭裥绣如今在民间流通,但在此之前却是宫廷绣法,还是高.宗时期的绣法。”唐不言解释道。 “原来,原来已经过时了。”盲眼妇人脸上露出僵硬的笑,那笑一闪而过,很快便完全敛下,“那现在流行什么?” 唐不言摇头:“我不知,但我身上的花纹也许就是。” 盲眼妇人沉默着,随后伸手,轻声说道:“这位贵人可以让我摸一下吗?” 沐钰儿眨眼,正打算说话,却见唐不言把手递了过去。 长长的袖袍垂落妇人面前,月光下的绸缎就像幽泉下的涟漪水光,袍面上的压金绣宝花纹流光溢彩,华贵异常。 盲眼妇人伸手仔细摸了摸,好一会儿才说道:“好精细的纹路,有点像从牡丹纹演变过来的花纹,不是寻常十字框架,而是在主花边缘用宾花填充,用四方连续,八方环绕的样式,刺绣的毛绒感如此明显,可见是反复抽拉过的,设计这个花纹的人乃是大家。” 沐钰儿自唐不言身后探出脑袋,一只手扒拉着他的手臂,顺手把他伸出去的手扯回来,紧盯着面前的妇人:“所以你承认了?” 盲眼妇人松开袖子,目光‘落’在沐钰儿身上。 “当日您来,我便有不好的预感。”她沉默一会,眸光落在紧闭的一间厢房内,“你身边那人无意说起阿正的样貌,我一听便知道不好。”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我不过是中等之姿,郎君乃是辽东平壤人,和大周人五官本就不同,加之他常年风吹日晒,面容黝黑,身形高大,我们两人模样普通,阿正却又是……” 沐钰儿想起当日见到的人,十七.八岁的小郎君正是张开了的年纪,面容白皙,脸型瘦长,五官温润,若是不说他是高足酉家中的孩子,大部分都会以为他是哪位教书先生的小孩。 那张脸长得和画中那位腼腆笑着的燕王,前高.宗太子一模一样,但一旦开始说话,神色健谈,笑容灿烂,完全就是一个市井长大的小郎君。 “他当真是?”沐钰儿目光看向那扇紧闭的大门。 屋内漆黑,没有一丝动静,甚至能听到呼吸声,显然外面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惊醒里面酣睡的人。 ——倒是被养的心大。 “是。”高足酉低声说道,“他是燕王的幼子。” 唐不言长睫微动,缓缓吐出一口气。 当年陛下为赶尽杀绝,当年燕王被赐死后,府中一脉全都下诏诛杀,一个不留,三十六口无一生还。 “你们怎么逃出去的?”沐钰儿不解问道,随后又犹豫说道,“我听说,都是点人头的。” 高足酉冷笑一声:“许敬宗无耻小人,当年自然是一个也没放过,只是……” “只是阿正是陛下被坐罪废为庶民,迁居黔州时,便托付给我的。”盲眼妇人开口说道,“我乃是殿下入住东宫时便赐给殿下的绣女,后来殿下降封梁王便也跟着去了房州,府中关系融洽,殿下脾气好,对我们很好,当时和郎君早早相识,在显庆五年开春没多久,我请求出府成婚……” ——“你从东宫跟着我来了房州,到现在也有十年了,你成婚我也是欢喜的。” ——“奴婢能照顾陛下起居,是奴婢福气。” ——“这些金银都是给你的……另外这一叠则是想要你帮我做最后一个事情?” 余下一叠更加丰厚的银钱被殿下亲自捧到她面前。 ——“我家三郎去岁冬日出生,可惜跟着我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殿下的声音不甚清晰,甚至可以说脸颊都开始模糊。 盲眼妇人自十多年的历史中回神,淡淡说道:“殿下请我为三皇子找一个好的归宿,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心地善良,不仅殿下知道自己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