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十九号的天枢大门是你关的吗?”沐钰儿冷不丁问道。 泉献诚颔首:“是。” “五日前的事情,大监记得如此清楚?”莫白怀疑问着。 泉献诚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倒也不是某记得清,是单数都是某关门的日子,二十九为单,某一定是关门的。” “那为何一号时,大门是开着的?”唐不言抬眸问道。 一号那日便是金凤遇到猫女的那天。 “那天不是某最后一个走的。”泉献诚扭头去看身侧的人。 “那几日都是下雨天,还是电闪雷鸣的日子,空气潮得很,天也黑得快,天枢是铜柱,大雨天会危险一些,某便提议让工匠们早些回去,是以暮鼓刚响起第一声,工匠们便打算离开,只是雕刻工程有些赶了,高足酉大监当日手中还有一截龙身没弄好,便说要晚些走,所以某才没有关门。” 陈策闻言,也跟着解释道:“当日是卑职轮值,暮鼓响后确实还听到有敲击声,天枢内灯火通明,想来就是高足酉大监在内工作。” 沐钰儿扬眉,目光落在沉默寡言的高足酉大监身上:“请问,当夜您是何时走的。” 高足酉抬眸,他面容刚硬,眼尾总是耷拉着,如今被这么多人看着也不抬一下眼睛,只是声音低沉说道:“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沐钰儿扬眉,似笑非笑,指了指不远处的日晷,“天枢大门口可就有一个日晷呢,大监不曾见过。” “不曾。”高足酉沉下脸,硬邦邦说道,“我看不来这东西,当时天色也很黑了,也不会仔细去看。” 他说话又急又冲,粗黑的眉毛被紧紧压着,显出几分戾气来。 “高足酉一做事就废寝忘食,常常忘记时间。”阿罗撼笑着打圆场,“这日晷便是鄙人初学也不太看得懂,高足酉初来洛阳没多久,难免看不懂。” 高足酉被人压着肩膀,便也不再说话,只是瞧着格外不好相处。 这话说的有些道理,沐钰儿便去看陈策:“你可有印象。” 陈策仔细想了想,还真说道:“具体多少也不记得,但这里轮班白日是半个时辰一次,夜间排班从暮鼓响开始,一刻钟一次,某记得大概在第四次还是第五次经过天枢时,发现里面的灯黑了。” “一号那日是酉时正刻就响了,当时天已经很黑很黑了。”莫白说,“卑职还和秋儿女官说这天气便是说戌时也有人信。” “那就是说您是戌时之后才走的。”沐钰儿怀疑,“当时天这么黑了,外面又是大风大雨,您看得清嘛?” 高足酉硬邦邦说道:“只是雕刻龙鳞而已,有何看不清,烛灯打在头顶,看的很清楚。” “那您在当时可有听到什么异样?” “没有。” “那您走时为何不关门?” “忘记了。” “第二天天枢内可有什么异样?” “没有。” 高足酉眉毛已经不耐烦皱了起来:“今日要雕龙头了,诸位若是无事,我该走了。” 沐钰儿抬眸去看那半截还未完全成型的龙头,只从这里看去便觉得已然是明珠吐耀,日月连辉,壮丽异常。 “雕刻的工期确实很赶,前半月天气不好,都不能登高,唯恐再出事。”阿罗撼解释道,“还请诸位见谅,高足酉是手艺人,最是珍惜这些工作,若是不能按期完成,别说陛下震怒,便是高足酉自己都心里难安。” 阿罗撼这话看似温和实则强硬,甚至搬出陛下,便是唐不言也不好说什么,便点头说道:“打扰大监工作了。” 高足酉很快就转身离开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