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了他一脸,滚烫腥气。 “啊啊啊啊啊。”他终于奔溃大叫,连滚带爬爬到另外一处。 尸体骤然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 “所以只好送你上路了。”匪首遗憾大笑着,阴鹜的目光一个个扫过去,“还有谁有意见,洒家送你们一道上路。” 众人惊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生意买卖,诚信最重要,诸位签字画押吧,再交上三千两的银子,今后便是富贵与共的兄弟了。”匪首大笑着,手中的钢刀还滴着血,在夹板上一道道狰狞地朝着四处流去。 “我,我真的迫不得已啊。”李生哭丧着脸,“我们但凡有一点意见,那贼人便是提刀杀人,也不是没人悄悄去洛阳告状,可状子没递上去,人就惨死家中了,还被人倒吊放血,非要我们一个个观摩过去,我们原本十一个人,到现在只剩下八个了,全都死了。” 沐钰儿和唐不言对视一眼。 “你一趟下来大概能赚多少钱?”沐钰儿问。 李生犹豫。 昆仑奴立刻虎目圆睁,沙包大的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 “我说我说。”李生抱头,“那个船老大给我一艘小船,每次大概能两千斤的载重,一如洛阳就被一个身高六尺,中等身形的人带走,然后进去黑市拍卖,大概,大概能三十万两。”李生含含糊糊说道。 沐钰儿大惊。 “你们如何分成?”唐不言淡淡问道。 李生苦着脸,愤愤说道:“哪敢提分成啊,他们把大头拿走,剩下的碎银才是我的。” “三十万两下的碎银可不少。”沐钰儿木着脸讥讽道。 李生顿时缩头缩颈,装死不说话。 “他们是怎么选中你的?”唐不言问。 李生摇头。 “你们一路上是如何平安过汴水的。”唐不言继续问道。 “只要在船头挂上蛟龙旗,从亳州到郑州便会一路平安,然后把棋子摘下,就能平安到洛阳了。” 沐钰儿皱眉:“汴水段你们就没看到郑州盐铁装运使辖下的水兵。” 李生点头:“看到过,第一次遇到了还格外害怕,偷偷摸摸把旗子降下来,可后来发现他们就算看了也都当没看见,好似看不见我们一般,我觉得大概是蛟龙帮大概和他们打好交代了。” 沐钰儿倒吸一口冷气,扭头去看唐不言。 “那我们这次不是送羊入虎口。” 怪不得剿匪一次也没成功,怪不得这事瞒了这么久,若是真的连郑州盐铁装运使都和他们沆瀣一气,这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唐不言面色平静,显然早有心理准备。 “那你又是为何被抓的?”他对沐钰儿安抚点点头,又问道。 李生苦着脸:“我觉得他们大概是不需要我们了,把我们当替罪羊了,那次我们跟寻常一样,挂着蛟龙旗在汴水航行,谁知走到一半就被水军团团围住,还说我们是内贼,哄抬草药价格,罪该当猪。” “我当时便觉得不妙,其实好几天前我就感觉有些问题了。”李生颓废说道,“上一次运输草药时,那匪首就莫名其妙叫我把这些年的账本都交给他看看,看着看着,竟直接全都搬走了,说怕我们另有主意,要去核对。” 李生苦笑:“我们的人一路上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干活,哪有做手脚的可能,我当时越想越奇怪,所以最后一次出船时,我便和夫人约定,若是我三日后没有回来,一定是出事了。” 沐钰儿扬眉:“你夫人确实有些本事,求到公主门下了。” “是,我夫人是极好的。”他抹着眼泪说道。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