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死!我们都不怕死了,这些年得殿下庇护,我们苟且偷生,侥幸多活数年,如今太子蒙难,我等都愿意……” 沐钰儿这才明白两人到底在打什么机锋。 “不,不可以!”沐钰儿先一步打断他的话,盯着他,一字一字说道,“你们为了救太子自然可以壮烈殉主,可你们就置唐家于何地。” 他们自然可以死,死了之后陛下确实不得不放过太子殿下。 可那又如此。 陛下心中的怒火,世人心中的愤慨,甚至是东宫众人的悲愤只会随着这几个人的死越发激烈。 他们不敢怪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所有火力就会都落在唐家身上,甚至是这次唯一能行动的唐不言身上。 恨他逼死厉太子旧人,恨他见死不救,冷漠无情,恨他不是三头六臂,无法救人于水火。 舆论是如此苛刻,他们不看起因,不看过程,只看若是若非的结果,情绪牵动下的愤怒。 可,太子之事,本就不是一个唐不言可以左右的。 “一边求人救人,一边就要以死相逼,装模作样给谁看。”沐钰儿生气地把人揪起来,“滚。” 苏怀被人拽得踉跄了一步,最后仓皇抬头,在微亮的天色中悲愤不甘:“我也不想如此,谁不想活着,可我实在没办法了。” 沐钰儿抿唇,直言不讳:“东宫为何突然多了银子,难道你们不知道吗?你们拿着银子,花着钱时,如此心安理得,真当这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苏怀脸色青白交加。 “你们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以为再坏还有人给你们兜底,有唐家,有公主殿下,甚至还有许许多多维护东宫的人,若非你发现鲁寂做下的错事实在太大了,大到所有人都兜不住了,你们才急急忙忙开始找补,天塌了你们知道找东西撑了,拉裤兜了开始找茅房了,不觉得羞耻吗?” 她咄咄逼人,直接把那张遮羞的面纱扯了下来。 “你,你这人好生粗鲁。”苏怀脸色涨红,气得手指都抖了。 “我粗俗但我要脸,你明知高宗和唐家的关系,令陛下忌惮,明知唐阁佬如今在凤台,左右为难,你明知前面有人挖了个火坑逼着唐家往里跳,你们不自己拦着,反而一个个都逼着别人跳下去,用高义,用道德,谁比谁不要脸。” 沐钰儿声音嘲讽,直把人说得面红耳赤,恨不得转身就跑。 可苏怀知道自己不能跑。 东宫所有人都在等他的消息。 唐不言自垂首中抬头,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那跟红色的发带就像她此刻的怒火一般鲜明。 这是第一次有人站在他面前。 他是唐家人,所以所有人都会躲在他身后,等待他庇护,自小他的祖父,他的父亲,他的母亲,他的兄长,他的姐姐都是这般告诉他。 这辈子他注定是独自一人的。 可今日,有一个人和他站在一起…… “我,我并非这个意思。”苏怀先一步服软,以退为进,“我只是太急了,当夜双章兄弟在宫中伴驾,谁都知道他们不喜东宫,殿下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我,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他的目光越过沐钰儿,落在背后沉默的唐不言身上,喉骨微动,卑微说道:“旧太子前景历历在目,我们,我们怎么不怕。” 沐钰儿抿唇。 若是苏怀还是刚才气势汹汹的态度,她自然有数不清的话可以怼过去,可现在他态度如此可怜,那些话便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苏令史不必做低伏小。”一直沉默的唐不言终于开口,“厉太子涉嫌谋反,太子此事最多,最多也不过是持身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