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沉敏继续说道,“只是不知怎么被这些日本人知道,便借机利用了。” 唐不言错愕,随后微微失神。 “十年不见天日的禁锢,那间书房内全都是当年的遗迹,夫君谨记当年惨祸,连着修缮都不曾修缮,司直不是好奇书架后面的东西吗?”袁沉敏的话就像一颗糖,让人明知前面是陷阱,还是忍不住跟着走了过去。 沐钰儿下意识屏住呼吸。 “都是血,是这位惊艳绝伦的少年郎被漫长的时间逐渐逼疯,用手指一道道划出来的血痕。” 她充满恶意地看向唐不言。 “唐黎两家祖辈也算姻亲,唐阁老当年抄家时,如今可有一丝后悔。”她一字一字,尖锐地质问着。 唐不言垂颈不语,冰白的面容在烛火中好似一块冰冷的玉雕。 沐钰儿挡在唐不言面前,盯着她嘟囔着:“说好祸不及小孩的。” 袁沉敏看着她维护地模样,突然笑了起来:“是,不该波及,可我恨啊,我恨啊,这些世家大族明明可以站出来,却第一个做起了缩头乌龟,任由我的旧主被诬陷,被流放,被杀死,被含恨而终,恨小主子再无得见明日月色。” 那件陈年往事,于众人而言不过是隐秘而不可说的传言,可却在现在不约而同地心情沉重。 字字泣血,声声含泪。 积压多年的怨恨、不甘、愤怒在今日不加掩饰,完完全全地爆发出来。 袁沉敏浑身都在发抖,脖颈间的鲜血渗透白布,顺着衣襟流了下来,鲜血染红了半边衣裳。 唐不言垂眸,沐钰儿脑后的那根鲜红发带在烛火下熠熠生光。 沐钰儿转移话题:“账本如何拿出来?” 袁沉敏移开视线:“你把樱花磨成汁再加上石灰和醋,涂在纸上,就能露出真实的文字。” 张一大惊。 “这是什么法子?” “我意外研究出来的。”袁沉敏的目光落在被团团围住的大门口,眸光微动,“纸上的字是用乌头草写的,用着法子可以把墨擦去。” 沐钰儿和唐不言面面相觑。 “我来我来。”张一连忙说道,“让我研究一下。” 沐钰儿顺手把本子递给他。 “鲁寂当初请命为殿下南下做生意,渡过难关,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半成的荣华富贵。”沐钰儿冷不丁问道。 袁沉敏看向她,嘴角微微扬起:“不然呢,殿下再好,旧恩难报。” 沐钰儿浅色的眸子紧盯着她:“鲁寂在最后一刻给陛下讲了魏玄成的事,甚至引用雍也篇第六篇的话,当真只是他随意挑的一个内容?” 魏玄成便是太.宗朝名相魏征。 他原先是建成太子麾下谋士,后玄武门之变,直言不讳对峙太.宗,太.宗并未迁怒,甚至并未顾忌其身份,任人用贤,辅佐太.宗共创贞观之治。贞观十七年去世后,获赠司空、相州都督,谥号“文贞”,名列“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第四位。 “所以,到底是为了谁?”沐钰儿哑声问道。 唐不言在一众烛火簇拥下,也侧首看了过来,那双漆黑的眼睛好似冰泉流淌。 袁成敏木着一张脸,面无表情说道:“讲课都是跟着课本来的,不过是巧合。” “这又有什么关系?”她看着唐不言,目光坚定而无悔,“都来不及了,只愿来生不再听到这两人的故事。” 唐不言冰白的面容被跳跃的烛火笼罩着。 他看着袁沉敏,却又像透过她去看其他人。 “现在怎么办?”沐钰儿抿唇,最后扭头问着唐不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