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双眼,淡淡说道:“自然不会,双章得以权势滔天,全赖陛下,和梁王交往过甚不过是死路一条。” “那你的意思是……”沐钰儿不解。 “不能同谋,但不代表不同御敌。”唐不言眉眼微动,侧首去看沐钰儿,苍白的唇微微弯起,可眉梢眼尾俱是冷意。 “东宫已有三年不曾有过俸禄了。” 沐钰儿大吃一惊。 “他们竟敢……”她话锋一顿,不敢继续说下去,“难道殿下就没去陛下面前告状。” 唐不言握拳咳嗽一声,声音顿时沙哑:“殿下不敢。” 沐钰儿哑然。 是了,东宫本就是激浪小船,太子身后是数不尽的东宫人。 他,哪敢赌啊。 “鲁寂的夫人于生意一门分外精通,三年前,鲁寂自告奋勇愿意为殿下解决这个难题。” 沐钰儿嘴角微动,抬眸去看唐不言。 唐不言垂眸,看着那双透明宛若琉璃的眸子,浅浅的,却又好似能把所有的一切纳入眼中。 勇敢懵懂的小猫儿,哪怕在森严高墙下依旧无所畏惧。 “南下做生意。” 唐不言的声音并不大声,甚至带着病弱之人才有的沙哑,可落在沐钰儿耳边却不啻于晴天霹雳。 “东宫私下在……”沐钰儿的声音在逐渐扬起的那一刹那瞬间哑然。 寻常高门尚且能做一些生意,可皇宫不一样,殿下们自出生起便受天下百姓朝贡,是至高无上的,是不染尘土的,是读书人货于帝王家的目标,是天下人仰望的期冀。 而商是贱籍,士农工商,自管仲起便被确立的地位,若是被人知道太子殿下竟然去经商,只怕东宫之位是做不久了。 “鲁寂失踪后,他放在屋内的账本也随之不见了,殿下担忧的是这本账本落入歹人手中。” “怪不得。”沐钰儿喃喃自语。 ——怪不得这案子一开始就偷偷摸摸的。 ——怪不得陛下信誓旦旦说鲁寂一定还在洛阳。 ——怪不得只是对了一个不起眼的令史竟然要殿下亲自出面。 原本想不通的细节在此刻彻底拨云开雾。 殿下要找得不是鲁寂,而是鲁寂这些年来的账本。 “账本是不是就是这些话本?”沐钰儿掏出袖中的话本,“他那夜把账本都抱去哪里去了。” “这便是要司直查清楚的。”唐不言咳嗽一声,肩胛耸动,眉宇间的倦色层层而来。 沐钰儿连忙拍了拍他的背。 “要不你在这里休息一下。” 唐不言摇头。 “那等会还要去外面看一圈呢,要不还是我偷偷去吧。”沐钰儿为难说道。 唐不言点头:“不碍事。” 沐钰儿的身份毕竟是赴宴的,若是到处走一圈被人发现,很容易传到陛下耳中,到时候更说不清了。 “走吧,把这里的事情了解了,你该回去了。”唐不言抬脚,淡淡说道。 沐钰儿叹气,拎着裙子,慢吞吞走着,神色焉哒哒:“这裙子太不方便了,而且我饿了。” “安乐郡主的宴会一向奢华尊贵,这次生日宴的席面请了十三位南北大厨。”唐不言坐在她身侧,声音还带着沙哑。 “压头重戏是一座奶酪酥山,请的是西域来的大厨,用的是牛乳打发而成的奶酪和酥油,堆积成山峦模样后藏于冰窖,上桌前撒上坚果果脯等物,上面还浇淋着大厨特制的贵妃红糖浆,听闻入口即化,宛若雪藕丝,绵甜软香。” 沐钰儿满腹心思顿时被驱散,不争气地咽了下口水,扭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