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胞胎狱卒的影子歪歪斜斜落在地面上,安静沉默,却也诡异可怕。 “你认了?”沐钰儿打破死般寂静,淡淡问道。 王兆靠在漆黑的墙面上,盯着墙壁上跳动的花纹,突然笑了起来,如释重负说道:“认了,梁坚是我杀的,王舜雨也是我逼他自杀的。” “我那日带着辛来他们去院中摘花,假装带他们去瀑布后面的竹林,然后借着不舒服在屋内休息,随后偷溜出来埋伏在瀑布的暗处,等他出来,一把把他掀翻,然后用一根木头把他钉在墙壁上活生生压死他。” 王兆闭上眼,脸上露出愉悦的笑来:“你知道他叫的他有多惨吗,可只要一想到菲菲每日都要忍受这样痛苦,现在也改轮到他尝尝这样的滋味了,然后我把他抛入连接洛水的水域,没想到那日倒春寒,刮起了东北风,尸体直接吹到陛下眼前。” 沐钰儿摸着漆黑的刀鞘,眸光冷静却又尖锐地看着说话之人。 ——他没有说谎。 多年的办案经验,她很清楚这个时候王兆早已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打算。 “人算不如天算,我想过很多问题,没想到最后出在这里,被陛下发现事情便闹大了,我不得不找个人背锅,其实那日王舜雨和邹思凯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原来梁坚能考上状元是因为花钱买到了考题。” 他睁眼去看沐钰儿,墙边的烛火透过木门稀疏落在他脸上,阴暗不明,让他脸上的不解多了狰狞不甘的斑驳。 “这样的人都能考上状元,所有好事情都被他撞上了,这世上怎么总让这些坏人得意,你们这些衙司到底有什么用,嘴上说着惩恶扬善,正大光明,一个字都办不到。” 沐钰儿神色冰冷,却又带着足够洞察人心的讥讽:“办案衙司都是事后部门,但陛下、司法、伦理会惩罚犯禁之人,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报应。” “可你,杀梁坚用的是对梁菲的爱,那杀王舜雨要用什么,想要和梁菲长相厮守,就要害一个无辜之人吗。” 王兆失神地看着她,随后脸上狰狞,失控大喊。 “那我能这么办!梁坚策论得了陛下的心,多大的荣耀,我拿着一百两银子去求娶梁菲,却被他羞辱这辈子都越不过商贾之身,就连姜才这样的纨绔都只能避其锋芒。” “他能考上状元,王舜雨就有一部分责任,那个沽名钓誉的邹思凯更是,王舜雨本就该死,若能替我拦下此事,就是他对这件事的弥补。”他面无表情说道。 沐钰儿眸光冰冷问道:“你怎么说动他的。” “我拿着这件事情去威逼他,又告诉他,只要他死了,我就替他还了一百两银子,替他照顾母亲,他答应了。” 沐钰儿叹气。 王舜雨根本没有选择,狠心捅出这个事情,自己则前程尽毁,咬牙认下此事,一百两银子就是逼死他的催命符。 王兆露出似哭非哭的神色:“德明啊,他就不该来国子监的,心气高又如何,我们这样的出身这辈子注定是烂泥,明明早早就拿到了科举名额,可一次次被人顶替,我看着都心疼。” 沐钰儿想起王舜雨屋内那一叠叠卷子,垒起来竟有小臂长度,一时间只觉得惆怅。 “他说想去孔庙死,闹得动静大一点,按照姜则行的性子一定会压下来,我就同意了,让他自己写了书信,亲手送他一程。”王兆声音沉闷,发出嗤嗤笑声,“谁知道当日竟然碰到那位女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他喘着气,就像漏风的鼓风扇,似乎在下一瞬间就能彻底坏了一般。 “人人都要敬畏神明,因为他们会庇护好人,会惩戒坏人,可我们每月都要站在那里看着那做金塑的圣人像,可高高在上的圣人啊,你怎么不保护我们啊。” 一双鲜红的眼睛紧盯着面前之人,字字泣血,声声憎恶。 “你如何杀的王舜雨?为何又要穿着他的麻衣在后院行走?”沐钰儿并不理会他的怨恨,冷静问道。 “要让人误以为是自杀,便要他自己心甘情愿去死,但孔庙里一张凳子都没有,他就说自己挂上去,让我把人吊起来,他甚至主动打了两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