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钰儿语塞,讪讪说道:“我还没说呢。” “司直这口气,断不可能是好事。”唐不言撑着额头,冷淡说道。 “是好事啊。”沐钰儿殷勤地递上一盏茶,“您看,梁菲也该可怜的,现在还生病,就能不能请别驾给梁菲请个大夫看看,别驾之前好歹是扬州别驾,梁菲也算您治下百姓不是吗。” 唐不言揉着额头的手一顿,睁眼看人,沐钰儿立刻对着他露出灿烂的笑来,若是有尾巴,大概还能甩起来。 “北阙,真的没钱了,三个月没发银子了,厨房半年没肉了。”她可怜兮兮地叹了一口气,面露哀怨之色。 唐不言慢条斯理问道:“所以北阙打算拿我做人情。” 沐钰儿义正言辞说道:“断不可能,我可以请别驾去北阙吃饭。” 唐不言眉间一跳,慢条斯理说道:“怎么上次听王新说,你们北阙的饭不好吃。” 沐钰儿也跟着皱眉,大义凛然说道:“怎么可……可以这么说,但礼轻情意重。” 唐不言显然不吃这一套,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沐钰儿绞尽脑汁地想着,实在是人太穷,啥也拿不出来。 “司直说的酒?”唐不言好心提醒道。 沐钰儿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对对对,过两天,我要是脑袋还在,我请别驾来我家喝酒。” 唐不言捏着指骨的手一顿,一时间对这话一言难尽。 “下车吧。”他移开视线,冷漠无情开始赶人。 沐钰儿巍然不动:“那我的事情?” “奴儿。”唐不言轻声喊道。 车帘很快就被掀开,露出昆仑奴黝黑的大脸,牛眼直瞪,瞧着还有点咄咄逼人。 沐钰儿和昆仑奴的大眼睛面面相觑,最后不得不妥协。 ——行,形势比人强。 沐钰儿下了马车,恋恋不舍揪着帘子,笑眯眯地看着他:“三郎有没有喝过郫筒酒吗?用竹筒酿的,喝时如梨汁蔗浆,好喝得紧。” 唐不言一双黑漆漆地看着她。 “三日后就能喝呢。”沐钰儿眼睛弯弯,声音拉得极长,“我与三郎如今也算一条船上的人,三郎可不能始乱终弃,三心二意,朝三暮四,不顾旧情啊,咱们这笔交易是三郎赚呢。” 唐不言不亏是雪做的,无情地抽回帘子,谁知没抽回来。 “司直成语倒是学得挺多。”他盯着那只爪子,淡淡讥讽着。 沐钰儿瞧着一脸无辜,手上的劲却是一点也没少:“还行吧,毕竟也是读过书的人。” 车辕上的瑾微一脸紧张。 唐不言越发头疼,只好轻轻嗯了一声。 沐钰儿立刻松开帘子,恭恭敬敬说道:“别驾慢走哦,下次来玩啊。” 瑾微就像一只警觉的小狗狗:“什么交易?” 沐钰儿仰脸,一唱三叹,意味深长说道:“那我可不能说,三郎要生气的呢。” 瑾微不懂,但大为吃惊。 “回府。”马车内传来唐不言冷淡的声音。 昆仑奴不带犹豫地挥动马鞭,也顺便让瑾微咽下到嘴边的话。 ——我家郎君是不是要被拱了?! 瑾微脸上写满惊疑悲愤。 唐家的马车很快就走出归义坊,刚刚进了观德坊,就被人拦了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