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开视线。 沐钰儿眯眼看着他细微的动作,微微一笑,示意大高个打开牢门,缓缓踱步进来,居高临下直视着面前之人。 “你该不会以为那人,会来救你吧?” 紫云喘气的声音一顿,布满血丝的眼珠死死盯着面前枣红色袍子的衣角。 “他给了你再多的钱,也要有命花。”沐钰儿淡淡说道,“他通知你,却没有带你走,便是存了让你为他顶罪的心思。” 紫云心思一动。 沐钰儿蹲下.身来,看着他惊疑不甘的面容,声音缓缓放柔,温和说道:“你若是交代了,北阙至少能保你一条命。” 紫云吃力抬首,一双眼红色似乎要滴血。 “保命?”他咧嘴一笑,露出布满血的门牙,充满恶意地挑衅道,“你可知你对上的是谁?” 沐钰儿脸色未变,只是歪头,漫不经心说道:“三藏茶楼是谁开的,我还是知道一些的。” 紫云咯噔一声,见没有威胁到她,眉心紧皱。 “不论对上谁,也越不过这个?”她拨弄着紫檀木手珠,微微一笑。 紫云盯着她的手腕,突然变了脸色。 “你交代清楚了,北阙的地牢至少水火不进,事成之后,我送你离开洛阳。”沐钰儿起身,冷淡盯着他陷入抉择的侧脸,笑说着,“你若是不成,我现在便放你出去。” “只是你如今这样子,不知那些人信不信您这般硬骨头,熬了北阙的酷刑。” 她意味深长说道,随后立刻转身离开,竟然连着大门都没关,所设陷阱堂而皇之,偏又令人无法拒绝,她一走,那两个诡异的高低狱卒也紧跟在着她身后离开,眸光再也不曾落在他身上。 紫云心中天人交战。 北阙威名太盛,无人不知,他,不,应该是那些人真的信他能熬过去吗。 “是,是我。” 背后猛地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沐钰儿脚步一顿。 一旦开了口,所有事情都变得简单起来。 “我原一个读书人,只是屡次不中,便半路出家当了道士,这次从扬州来洛阳讨口饭吃,有一日有个年轻人突然找到我,要我给他办个事情。”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紫云整个爬到角落里蜷缩起来。 “他只需要我去三藏茶楼故作玄虚,只要有人问我要东西,我就把他早已写好的锦囊给他们,一个锦囊一百两。”他话锋一顿,淡淡说道,“我是事后才知道,他叫我给的是什么。” 沐钰儿并未回头,昏暗的光笼在大红色的袍子上,露出影影绰绰的斑驳痕迹。 “只有一人是不同的。”紫云靠在黑漆漆的墙面,盯着头顶若隐若现的光亮,仰头想起那日的情形。 —— —— 三藏茶楼热闹却安静,所有雅间的推门上都倒映出重重人影,熏香袅袅,昂贵的金箔不要钱一般贴满墙壁,名画雅字随处可见,正中的假山造景,飞泉之下,锦鲤摆尾。 紫云坐在最西边的一间青竹屋内,不知送走了第几批学子,满当当的白银整整齐齐摆放在他手边,明明是触手可得的位置,他却不敢伸手,只能贪恋地看着。 “那人等会就来了,七尺长短,穿着湛蓝色的云锦,高壮白皮,扬州口音,他疑心重,你且小心应付。” 就在此时,屏风后传来一个倨傲的声音。 ——是那贵人的小厮。 紫云连忙点头应下,认认真真摸了一下胡子,理了一下衣襟,没多久,三藏茶楼的仆人就敲响房门。 绸缎木门框上倒映出两个身形。m.zZwtwX.cOM